不可一世的眉目?倒像是一個受到創傷的嬌弱女子。
她顫抖的手中有一封信,一封剛被送來的信,一封來自南京的信。
信還未啟,因為她不敢啟開。她曾特派一名特務放南京,目的是探聽霍忌的情況,並萬分囑咐一般情況不要打擾她,可是現在卻有一封來自南京的信打擾了她。
她顫抖是因為她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從南京活著出來。如果是共黨會受無比殘酷的折磨,實在套不出什麼口風就會扔進萬人坑。如果不是共黨,直接就會被人當作比賽殺掉。
霍忌不是共黨,這是酒井擔心的事情。不是共黨對於南京的人來說就是無用的人。既然無用,他們的是不允許活的太長的。
南京大屠殺她見過幾次,那些場面歷歷在目,經常在夢中看見那些毫無人性的慘景,經常嚇出一身冷汗。
似乎她又猛地看見了那些可怕的場面,背上竟起一股寒意。酒井嘆了口氣,覺得又是那些惡夢作祟,半晌,又覺得自己還不至於那麼不濟。她忽然感到不妙,猛然轉身,看到輕搖的珠簾外立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那人似乎已經站了很久,奇怪的是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句話。
無論再強大的女人,也畢竟是女人,總是被突然而止的事情嚇得驚惶失措。
酒井倒吸一口涼氣,想從抽屜裡掏出手槍。
外面那人忽然笑了,低低的笑聲,也很短暫,旁人聽來就像是嘲笑。
一隻握劍的手挑開了珠簾,酒井想抬頭看清走進來的那張臉,卻因剛才恐慌過大導致動作過大把那盞搖曳的燭火煽滅了。
房間陷入黑暗,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輕吟:“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酒井怔了一怔,忽然跳起,甚至有幾分歡喜,撲進了走進來那人的懷裡,撒嬌道:“你這個混蛋,我以為你已經……”
話說到一半,她再也開不了口,因為她猛然發現這個人不是霍忌。可是她又想不通,這世上除了嬉皮笑臉的霍忌誰能說出讓女人心動的詩句。
剛才聽到這句話過於興奮,而忘記去辨別聲音,現在想想才覺得如果是霍忌絕不會發出剛才那低沉的聲音。想到這裡酒井猛然後退,凌空翻身。
那吟詩的人並沒有趁機追她,站在那裡依舊一動不動。
酒井驚慌道:“你是誰?”
那人道:“你為何不點上蠟燭看一看。”
酒井沒有點蠟燭,而是弓身想把剛才因為興奮而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
那人冷冷道:“我不殺女人,可是當有女人想要殺我的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酒井深吸一口氣,她已經聽出了黑暗中的人是誰。她想起宮本的話,他那種無形的精神殺氣對狄殺和霍忌這兩個人有點作用,可是對這個人卻一點用也沒有。
他不會以別人的意志為自己的意志。
這世上雖有很多由人**役人性的事件,可是他不會為他人所輕易地控制。
燈亮了,杜棄臉色漠然,依舊他原來跟隨琳兒的模樣。酒井打量他好久,總覺得這個冷血殺手有什麼地方變了,可什麼地方變了卻說不上來。
酒井微微笑道:“不知閣下深夜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杜棄向前跨一步,道:“剛才你為什麼撲進我的懷裡?”
酒井臉上一紅,道:“認錯人了。”
杜棄道:“如果沒有認錯,那麼這個人是誰?”
杜棄的語氣就像是在發號施令,聽來讓人不容置疑。酒井聽得心裡不快,猛然想起這個人什麼地方不對頭?這個人的話在忽然之間似乎變多了,尤其剛才進門時的那道詩。
杜棄又向前跨一步,盯著酒井。酒井胸脯一挺,全身戒備。那一挺的胸脯忽然讓杜棄想起什麼,想問酒井琳兒的下落,話到嘴邊卻說一句:“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酒井小姐竟然也懂得害怕。”
酒井笑笑,沒有說話。
杜棄道:“不做虧心事,不所鬼敲門。看來酒井小姐有心事。”
酒井身體一顫,因為她心裡真的有心事。
杜棄道:“剛才你在看什麼?”
酒井的心思本來全在突然而止的杜棄身上,可是剛才杜棄的兩句話,卻讓她想起身在南京的霍忌。酒井身子一軟,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杜棄突然出劍,劍在酒井眉心的一寸處嘎然而止,她卻一動不動。杜棄喃喃道:“看來一個人心死是很重要的,怪不得你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