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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美姑娘和燕大少同時抬眼外望,而燕大少的手一揚,一點極為微小的白光朝著水員外立身處打來。
頭一縮,水員外已看到一根繡花針穿透了自己面前的花蓬木架,寸許的針尖距離自己鼻端不及一寸。
水員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朝自己的房間奔去。
因為他知道他只有儘快的回到屋內才有活命的機會,也更能夠發掘一些秘密中的秘密。
水員外的腿跑得本就不慢,尤其後面有人在追他的時候,他像叫化子的特長就是跑得比別人快些。
他剛剛一溜煙竄回自己的房間,也剛剛拉開了被子躺上了床。
他已聽到門外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停住。
心裡暗自一驚——好快的速度,有這種速度的人,可想而知,他們其他的武功也一定不會差到哪裡。
進門的卻只有一個人——美姑娘。
她極為輕巧的到了床前,一個吹彈欲破的嬌靨已快貼到了水員外的鼻子上了。
良久,她才出去,並隨手拉上了房門。
一個人能夠裝醉、裝睡這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水員外這方面的本事好像也不差。
美姑娘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但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而且他呼吸的頻率始終都是一樣,當然他還會偶而弄兩聲酣聲出來,以便造成更逼真的效果。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夢境,那麼美姑娘又怎麼能發現到這個人是在裝睡呢?
“不是他。”美姑娘說。
“奇怪了,不是他又是誰呢?”燕大少爺說。
“我懷疑是不是那可怕的儒衫人?”
“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你是個瘋子,瘋子做什麼事,別人都不會感到奇怪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是嗎?我真的是一個瘋子嗎?……”
屋內。
水員外仍然閉著眼睛,就像真的睡著了,其實他根本沒睡,因為他知道窗戶外面一定有一雙眼睛正瞬也不瞬一下的正監視著自己。
可不是,那個下人已把椅子從門外搬到了窗戶外了。
監視有許多種方法,但是眼睛能夠看到被監視的目標,無疑是最不容易出差錯的一種方法。
一個人知道自己被人監視,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然而水員外連一點不愉快的樣子也沒有。他只想到掛在牆上的那隻鹿頭標本的眼睛和外面的那雙眼睛好像沒什麼差別。
它們同樣都是視而不見,只要自己高興,他能夠有五、六種方法,讓外面的那雙眼睛變成牆上的眼睛。
睡不著覺的人,他腦子裡就一定會想著事情。
水員外現在又多了幾個問題。
他實在不知道一個瘋了的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暗器手法,而他的暗器卻偏偏又是繡花針。
是不是一個人變瘋了連他的喜好也會跟著變了?燕大少不是最喜歡菊花的嗎?他的房間內掛滿了各式菊花圖畫,為什麼剛剛卻把一盆雛菊扯得七零八落?”
驀地——
水員外從床上彈起,卻又假裝翻了個身。
因為他想到了這個燕大少有問題,而且這問題還非常的大。
世上並非只有女人才會繡花,所以繡花針也不一定是女人專用的暗器。
就像好的廚師、出名的裁縫幾乎全是男人一樣,那麼男人當然有可能用繡花針比女人用繡花針來得更為靈巧。
然而,如果殺了那四名證人的人真是燕大少爺的話,這又似乎說不過去,做哥哥的沒有理由去陷害自己的胞弟呀。
他愈想愈理不出個頭緒,可是他已找到一個最有效的直接方法,那就是證實燕大少是不是真的瘋了?
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
仍然是一大桌子的菜,一罈陳年花雕。
一個美麗出奇年約二十一、二的女人。
一個似乎宿醉未醒的水員外。
“你好像還沒醒過來,酒是否可以少喝一點?”
“笑話,我已睡了一天一夜,現在我的精神很好,我怎麼能不喝酒?何……況有你陪在旁邊。”
水員外才三杯下肚,已有些醺醺然。
男人喝酒的時候有女人陪在一旁,似乎都醉的比較快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昨天晚上你醉了,也打斷了我們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發現了誰是陷害燕二少的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