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地方總甲就來看了,他發現這樓臨街,上面雖有樓窗,下面卻是包簷牆,根本無處可以攀緣上來。況且大家又親眼看見門戶都是鎖好的,於是他馬上就把這件蹊蹺的命案報到上頭。馬上這件慘案就轟動了半個杭州城,陸五漢這才知道殺錯了人,心中懊悔不已,煩躁難安,於是就在家中尋畔和他老孃作鬧以發洩。
。。
第十二章 窮兵黷武永樂帝(14)
杭州府前,太守高坐堂上,喚王欣兒來問道:“你且細說說,你父母昨晚什麼時候睡下的?睡在何處?”王欣兒說:“昨夜黃昏以後,他們把門戶鎖好,雙雙上樓睡的。奴家今天遲遲不見爹媽起身,不得已才叫人來。”太守又問道:“可曾丟失什麼東西?”王欣兒道:“件件俱在。”
太守皺著眉頭說:“豈有門戶不開,卻殺了人?東西又一件不丟失,此事確實可疑。”想了一想,又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王欣兒道:“只有嫡親三口,並無別人。”太守道:“你父親平昔可有仇家嗎?”王欣兒說:“並沒有什麼仇家。”
太守沉吟了半晌,腦子轉了幾轉,他感覺到了什麼,於是就叫王欣兒抬起頭來,果然是非常豔麗。太守問她道:“你今年幾歲了?”王欣兒也自知自己的豐和肥,於是就故意往大里說:“十七歲了。”太守又問道:“可曾許配人家嗎?”王欣兒低低地回答:“未曾。”太守道:“你的睡處在哪裡?”王欣兒道:“睡在樓下。”太守道:“怎麼你倒住在下邊,父母反居樓上?”王欣兒道:“一向是奴家睡在樓上,半月前才換下來的。”太守道:“為什麼換了下來?”
見王欣兒支支吾吾,對答不上來,太守怒喝一聲:“你父母就是你殺的!”王欣兒這下子不支吾了,當即就急哭了說:“青天大老爺,冤枉啊,對生身父母,奴家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太守道:“我曉得不是你親手殺的,一定是你的心上人殺的,快些說出他的名字來!”王欣兒慌慌張張地抵賴說:“奴家足不出戶,哪有這種勾當!老爺不信,問問鄰里,鄰里們都是知道奴家平昔的為人的。”太守笑道:“殺了人,鄰里尚不曉得,這等事鄰里如何曉得?此事明明是你與姦夫往來,父母知覺了,故此半月前換你到下邊去睡,因為絕了姦夫的門路,他就憤怒殺了你父母。不然,你父母為什麼換你到樓下去睡?!”
王欣兒做賊心虛,況且被太守句句道著心病,不禁那張如花的小臉兒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啞口難言。這個太守一見王欣兒這個情景,知道是說對了症,於是喝令左右上拶刑。幾個皂隸飛奔上前,毫不憐香更沒惜玉,一下子就扯出了王欣兒的纖纖素手。
拶子才套到指頭上,王欣兒就疼痛難忍,招供了姦夫名叫李藎。然後把前前後後的事,包括兩人以咳嗽為號、攀布上樓的細節都說了。太守於是喝令放了拶子,馬上就起籤差四個皂隸速拿李藎來審。
李藎當日自從相托了陸婆後,果然也到她那裡去問過幾回訊息,但陸婆因為被兒子嚇住了,且又沒了合色鞋,那雙合色小繡鞋早讓陸五漢拿去騙美縱慾行樂了;就只好說:“鞋子是欣姐兒收了,她叫轉告說,她父親為人厲害,家中門戶甚緊,無處可入。再過些日子,她父親就要出趟遠門,大約得有半年才能回來,到那時再盡情約會。”
李藎把這都當成了真話,不時到陸婆那裡探問訊息,並且他又如以往那樣到王欣兒家樓下,同樣的捲簾後佳人無語倩笑,她心中是就著夜晚兩人甜蜜纏綿的情深而依依,但李藎卻只當王欣兒對他果然有意因此見了就喜笑顏開。兩下里就這樣以錯就錯,一錯再錯。所以當四個公差候在外面,書房中的李藎根本沒害怕,他很坦然地跟著皂隸到了杭城府大堂。
李藎一來到公廳,杭城府太守見果然是個標緻少年,不怪王欣兒對他動情,怪的倒是這個李藎溫文爾雅,不像個能殺人的兇徒,於是問道:“李藎,你如何奸騙了王欣兒,又將她父母殺死?”
還沒等李藎答言,王欣兒一見這個與自己眉目傳了許久情、又在黑夜裡暗中往來了半年多、把自己的女兒身女兒心全部佔有、卻居然無情狠毒地殺死了她的生身父母、讓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人就在眼前,當即也顧不得杭城府太守還沒有讓她去指認,就自行上前打了跪在地上的李藎兩個耳光,痛哭道:“我今日也不打算活了!我爹媽都死了,我還有什麼臉活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你、你怎麼能這樣無情又無義地害我?”
第十二章 窮兵黷武永樂帝(15)
李藎不禁大聲喊冤說自己絕對沒有殺人,甚至他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