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敢就好。”
邁開腳步,景太夫人步伐急促地前進。該死的樊悠閔,本以為做善事才收留的,原來真是小看了她,居然懂得利用討好景焰,做為接下來的籌碼,難不成還沒死心?
死命想拆開的兩個人,居然陰錯陽差地攪在一塊兒,不成不成,那會壞了江山大計。她得回去好好地盤算,讓孫子別發現真相,也叫樊悠閔露出狐狸尾巴,甭將計劃已久的遠景給壞了。
※※※
推開兩扇緊閉的紅色大門,輕巧地跨入其中,她目不斜視。
深宅大院中,總讓人有股緊張的氣氛,不由自主地感到寒童上心頭。她暗笑自己的沒見過世面,才會無端地害怕。
“你來了。”
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等待的時間過得特別慢,直到聽見聲音,她才緩緩抬起頭,見到一張威嚴十足的臉孔。
“是,聽說太夫人找我。”
“站過來些,我老了,眼睛也不太行了。”
在冰冷的語氣下,樊悠閔緩步向前,心情突然感到低盪。
“你叫小悠。”
來到景府也一段時日,首次面見當家做主的女人,樊悠閒懷著戒慎恐懼的心情。
“是的。”
早上景福來喚的時候,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自忖平素總是安安份份地當個丫頭,惟恐在不知不覺間犯了錯,怎麼勞駕太夫人親自審問?
“樊悠閔。”
難得聽到自己的全名,她詫異地抬起頭,“你知道……”
“府裡上上下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自我當家這數十年來,沒有認錯過半人。”景太夫人輕蔑地抬高下頷,“你昔日曾經與焰兒指腹為婚,可惜樊家家道中落,自幼就失去影蹤。既然雙方沒有信物為證,在今非昔比的狀況下,那樁婚姻就當沒那回事。”
“我很清楚。”她點點頭。
景太夫人話鋒一轉,“既然如此,何苦想要高攀!”
“我沒有……”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柺杖用力地敲在地上,景太夫人怒喝,“會點頭讓你到景家,全是看在兩家舊日情份上,提供你個吃住的地方,以躲避地方惡霸的求親,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也很感激你的美意。”
“別跟我要嘴皮子,老實說,你接近焰兒的目的何在?難道不甘心我的恩惠,還想當景家的少奶奶?”
“小悠不敢。”她黯然地低下頭,“在景府,小悠總是安份地做自己的事,不知道太夫人怒氣從何而生?”
“好大膽子的丫頭,居然還敢問我生什麼氣。”緩步走到她的面前,景太夫人眯起跟,挑起她的下顎,“論姿色,論家世,論才藝,你都差得遠,連作妾都嫌面相太過單薄,無法添丁興旺景家。”徹頭徹尾嫌棄完之後,她鄭重提出警告,“給我仔細聽清楚,如今焰兒已迎娶趙尚書之女,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將來鐵定替景家光宗耀祖,容不下些許差池。我不要你壞了好事,最好從明天開始,別出現在焰兒的面前。”
“好,”她驕傲地抬起頭,“既然太夫人說得明白,小悠自然得遵守府裡的規矩。但也請太夫人別忘了,到書齋工作,本非小悠所企盼,所以日後也請太夫人約束好少爺,別為難下人。”
“你是什麼意思?”景太夫人眉尾一挑,“難道說焰兒主動找上你這個下賤的奴婢?太放肆!”
樊悠閔沒有回答,只道:“若要根據以往的經驗,那麼太夫人說話算不算數……小悠實在做不得準,畢竟曾經有過往事。”她倨傲地抬起頭,就算投身入熊熊怒火中,依然要保有僅存的自尊。
“你敢質疑我的信用。”
“只盼日後請太夫人說話算話,小悠將感激不盡。”
“反了!反了!”景太夫人手指顫抖地指著她,臉上漲成豬肝色。“少拿指腹為婚這檔事來要脅我,一個女人家能主事數十年,絕不是被嚇大的。再說除了口頭約定外,你根本什麼信物都沒有,空口說白話,沒人會當真,要真傳出去,對景家半點損失都沒有。”
“關於指腹為婚的陳年往事,太夫人切莫再次提起,戲言而已。樊家既然已經撤走,自然從未當有那回事過。”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樊老頭教得真好啊。”景太夫人餘怒未歇,故意找碴,“既然有骨氣,就該懂得忍耐。寄人籬下,哪有選擇的餘地。從今日開始,你到柴房幫忙,挑柴砍樹,鍛鍊身心。”
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