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入不敷出,%的人沒能攢下多少錢。%的進城務工人員每天勞動時間超過8小時。為了掙錢,他們只能靠加班。報告顯示,的被調查者每天工作超過8小時,日平均工作時間為小時。超過五成的打工者經常加班,加班的時間最短1小時,最長8小時。超過七成的被調查者沒有任何休息日。謝澤憲:工人很累,長時間工作,經常加班,幾乎沒有星期天。不休息,機器也會出故障,何況是人。勞累容易走神。
子墨:您調查的工傷者一般每天工作多長時間?
謝澤憲:一週7天,每天12個小時以上。
子墨:這跟《勞動法》是衝突的啊。
謝澤憲:《勞動法》管不住。
子墨:難道工人沒辦法保護自己的權利嗎?
謝澤憲:你不幹,只能走。實際上只要進了廠,要走都難,老闆不讓你辭工,廠方押著你的錢和身份證。比如你幹了倆月,他不給你錢,走的話,倆月就白乾了。所以工人也怕辛苦掙的錢到不了手。工廠老闆完全從自己利益的角度出發,很不道德、很卑劣。現在整個珠三角勞動密集型企業的工人像走馬燈一樣,留不住人。20多年的發展,珠三角地區不但沒有擺脫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發展道路,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覆制了資本主義原始積累時期的殘酷和血腥。加上一些政府官員與投資者的利益關係,使當地打工者的生存狀況持續惡化,使越來越多的民工選擇拋棄珠三角。2004年開始,廣東的“民工荒”現象有增無減,影響到當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有學者認為,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在於:文化缺位。無論是企業老闆對於企業文化,還是當地官員對於人權維護,抑或是勞工的自我維護,都顯得粗陋和短視。人們只認錢,不認別的。文化的缺位,使珠三角的經濟發展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子墨:工傷這麼頻繁,深層次的原因是什麼?
謝澤憲:珠三角地區很多小企業的老闆都是洗腳上田的農民,沒有辦工廠、辦企業的經歷,管理素質低下。工人自身也有問題,從農村青年到城市產業工人的轉型,其實是很痛苦的過程。沒有任何人幫他,靠他自己,靠他用生命、血肉、痛苦完成這樣一種不合理的、悲慘的轉型,代價非常大。
子墨:現在有一種觀點認為在經濟高速發展和社會轉型的過程中,有一些人不可避免地要付出代價。
謝澤憲:為什麼要是農民工?為什麼不是全國每個人都付出?為什麼你不付出,他應該付出?為什麼大家都熟視無睹,覺得這種付出是應該的?為什麼替工人打官司的律師那麼少?全國只有不到10%的律師幫工人打官司,90%的律師都去幫富人打官司了,因為工人根本付不起錢。當然這裡的“工人”還要打引號,我叫他們“泥領工人”,他們甚至連“藍領工人”都不是,農不農、工不工、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我覺得把他們當工具不符合和諧社會的構想。
子墨:工人受傷之後能得到醫療救治嗎?
謝澤憲:按我的判斷,絕大部分人得到了基本的醫療救治。
子墨:什麼是基本醫療救治?
謝澤憲:就是及時把你送到醫院,然後治療,然後出院。
子墨:醫療費誰付?
謝澤憲:如果企業給工人買了工傷保險,醫療費用是保險公司付70%,老闆付30%。如果沒買保險,所有費用都由企業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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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落的手指:珠三角工作報告(3)
子墨:如果老闆不付錢,醫院會給他們救治嗎?
謝澤憲:肯定不會。
子墨: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
謝澤憲:只能出院。發生工傷事故最多的是個體工商戶和私營企業,比率高達,臺資、港資等“三來一補”企業工傷率位居第二,佔37%。而在這些工傷高發的企業裡,超過六成的工人沒有簽訂勞動合同,八成以上的企業根本不為工人繳納工傷保險費。工傷者所在企業建立了工會的只佔11%。絕大部分工傷者沒有按規定獲得醫療期間的工資,正常發了工資的企業只佔,減發工資的佔,沒有發工資和不知道有沒有工資的分別為和。子墨:工人上班之前會籤一份對工傷有所保障的合同嗎?
謝澤憲:60%以上的人沒有合同。就算簽了合同,也不會牽扯到工傷問題,老闆會迴避這些問題。
子墨:為什麼那麼多人不籤合同就開始工作了?
謝澤憲:主要是因為勞動力過剩。一個工人當著我面說,他所在的那個廠天天招工。為什麼?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