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誰都一樣的。我雖不願被她利用,可沒了她,我也沒幫手了。”
桃紅卻說:“宮裡娘娘主子是多,可翊坤宮的宜嬪只有一位,奴婢覺得惠嬪娘娘不會輕易放棄和您交好,不管您是否真的防備她,在惠嬪娘娘心裡,她就是這樣想著您的,她一定時刻惦記著你防備她。”
宜嬪聽得有些糊塗,只等靜下心想想才明白,不免笑說桃紅:“你怎麼懂那麼多?”
桃紅只道:“奴婢是旁觀者,這些年見幾位主子起起伏伏,奴婢難免會有些想法。”
宜嬪感激地拉著她說:“我會好好待你,你可要一直陪著我,桃紅啊,我在這宮裡,真真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桃紅亦是連連表忠心,她就是看透了,才明白自己離了宜嬪不會有好日子過,年滿出宮也別想奢望,宜嬪不會放她走,這輩子只盼著沒有閃失,能穩穩當當得過下去,她沒有大智慧不敢亂出主意,可旁觀者清,時不時提點一兩句,為了主子好,更為了自己好。
然為了德嬪被下藥的事,如布貴人這樣傷心難過的有,如宜嬪這樣幸災樂禍的也有,可惠嬪卻恰恰不是這兩種情緒,她既不難過也不高興,只是心裡惴惴不安。原來宮裡還有她看不見摸不著的勢力存在,今日算計的是烏雅氏,興許明天就落在她頭上,這麼多年,不論是從前昭妃,還是如今的誰,在這深宮裡,她總揮不去的,是唇亡齒寒的悲哀,這一夜輾轉難眠,翌日也顧不得什麼寶雲什麼眼線,急急忙忙便讓心腹去請明珠家裡來人。
此外因德嬪被下藥,永和宮裡搜出許多迷藥,未免其他各宮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在太皇太后的旨意下,宗人府同內務府、敬事房聯手將各宮各院全都翻查一邊,如此大的動靜必然牽動朝野,但因受害的是德嬪,與朝中幾大派系都不相干,各方勢力都只是靜觀其變,也有人被通風報信得知帝王之怒,深知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挑戰皇帝的耐性。
翌日一整天,上至佟貴妃的承乾宮,下至答應常在的小院落,彷彿提前進了臘月灑掃似的,整個紫禁城幾乎被翻個遍,佟貴妃立在院落裡瞧著人來搜是否有不乾淨的東西時,一邊抱著驚恐不安的胤禛,一邊斥罵那些奴才:“都仔細你們的狗爪子,本宮這裡的東西每一樣都價值連城,摔了碰了,要你們的腦袋。”
眾人不敢惹惱貴妃,只說是上頭的意思,佟貴妃更加惱怒,竟是毫不忌諱地當眾說:“皇上也是,為了一個德嬪,鬧得六宮雞犬不寧,不怕給她造孽嗎?”又罵那些各處翻查的小太監手腳沒輕重,未免貴妃盛怒又鬧出別的事來,承乾宮只是走過場,沒多久都撤了。
青蓮這才上來勸主子:“您這些話,那些太監宮女一定要到外頭去說了,惹得萬歲爺不高興可怎麼好?”
貴妃卻冷笑:“宮裡哪個不是這樣想,皇上還等我來說嗎?我實誠說出來,難道不比那些心思齷齪,背地裡詛咒的強?”
“額娘,不生氣。”胤禛見母親如此盛怒,聰明的孩子曉得是出了什麼事,雖然還不懂,可不想看到貴妃橫眉豎目,摟著貴妃重重親了幾口,嬌滴滴地說著,“胤禛乖,額娘不生氣,胤禛親親額娘。”
“還是我兒子疼娘。”貴妃這才緩過神,摟著四阿哥愛不釋手,後悔剛才當著孩子的面那樣兇戾,便不許宮裡的人再提這件事。
自然東西六宮搜查,也不會落下鹹福宮,溫妃倒是很淡定,領著覺禪氏在廊下坐著,懷裡抱著八阿哥,邊上烤著炭盆,看戲似的看著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大半個時辰後才有人來跟前稟告,說鹹福宮裡沒有可疑的東西,但難免歹人繼續作惡,請溫妃娘娘務必小心。
溫妃卻清冷地一笑:“我這樣的,誰惦記著來作惡陷害,你們白操心的。”
眾人尷尬地陪笑,之後迅速散去,冬雲領著宮女們去收拾東西,這邊覺禪氏告辭要回自己的屋子裡去,溫妃卻說:“讓香荷去收拾吧,炭盆還燒著很暖和,茶也不涼,咱們再坐一會兒。”
這樣說著,她又讓乳母來將八阿哥抱走,孩子熱乎乎的襁褓一脫手,溫妃難免覺得發冷,趕緊拿了手爐捂著,含笑看了看覺禪氏,問她道:“我瞧你最近願意出門走動了,都去了什麼地方逛逛,下回咱們一起去如何?”
覺禪氏微微蹙眉,垂首稟告:“臣妾去了一趟長春宮,惠嬪娘娘夏日裡時常來關心臣妾的身體,臣妾如今痊癒了,便想向娘娘謝恩。”
“惠嬪是體貼,聽說不僅是夏日裡常常來見你,前些日子我但凡不在鹹福宮,她就會來登門,可是啊……”溫妃長長地嘆了一聲,“她難道很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