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玄燁,幾乎就要哭出來,玄燁忙湊上來握了她的手說:“不怕,孩子還在,孩子好好的。”
聽見這句話,嵐琪渾身肌骨頓時鬆懈,神情無力地軟下來,玄燁把她抱起來又摟在懷裡,輕輕摩挲著她的臂膀,語氣沉沉地說:“朕瞧見你在眼前倒下,雙目緊閉不省人事,那一刻朕真是要瘋了,如果你就這樣去了,朕該怎麼辦?往後的日子看不到你,朕要怎麼活下去?”
嵐琪冰冷的心稍稍回暖,還有心思玩笑說:“皇上平時不也長久不見臣妾的?”
“不要氣我。”玄燁語帶悲慼,更用力地抱緊了她的身體,“朕不能沒有你。”
嵐琪潸然淚下,她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好在老天又一次庇佑了她,讓她安然無事,也沒有讓孩子離開,恐懼、溫暖還有感恩,各種各樣的情緒糾葛,終於忍不住哭出來,轉身伏在玄燁胸前抽泣,背脊被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著,她激動的情緒才慢慢變得平靜。
玄燁目色深沉,更有讓人觀之顫慄的怒意:“環春她們讓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免責,經手的所有人都被送去慎刑司調查,吃苦的是她們,但朕要震懾的,是這宮裡所有人。朕就是寵著你疼著你,怎麼了?朕且要看看,前頭哪一個派系的大臣敢跳出來胡說八道,正好查貪汙**投鼠忌器,他們本來就沒一個是乾淨的,誰想來填刀,朕成全他們。”
嵐琪感覺到說話人身體的顫抖,心疼地抱住了他,自責說:“臣妾也有疏忽,皇上,您不要讓慎刑司的人虐打環春她們好不好,臣妾以後一定萬事小心,您饒過她們好不好?”
“朕自有分寸,這次的事容不得你來求情,你自己不小心的帳,日後再同你算。”玄燁伸手擦掉嵐琪的眼淚,嚴肅認真地說著,“你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嗎?太醫在你剩下的燕窩裡發現迷藥,真真是奇了,好容易下手了,為何是迷藥,而不是毒藥,這才讓朕覺得恐懼。嵐琪你知道嗎,這是那些人對朕的挑釁威嚇,他們一定在警告朕什麼,告訴朕想要害我身邊的人,易如反掌。”
嵐琪從未見過皇帝如此盛怒,即便在乾清宮為了朝政大臣發脾氣,也不似現在這般神情,以她所知的人事,現在看到的皇帝的目光,可說得上有幾分陰鷙狠毒,但他這樣的戾氣不是衝著自己來,是衝著那些威脅著皇權,威脅著自己的人去的,所以她不害怕,只是由心到身被震懾。
“臣妾知道了,皇上,不要生氣了。”嵐琪不敢再為環春她們求情,哄著玄燁讓他放鬆一些,皇帝的戾氣果然漸漸散了,嵐琪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不再那麼用力,總算鬆口氣,而玄燁也把她放回枕頭上,叮囑她好好休息,“太醫說雖沒有傷到胎兒,可迷藥裡一定也有傷身的東西,你若還疼這個孩子,不要再下床了,寫字讀書都不要,靜靜地臥養幾日,外頭的事自有朕在,環春她們回來之前,會有人來照顧你,她們不會在慎刑司呆很久,不會被虐打得嚴重,朕還要她們來照顧你的。”
嵐琪忍著眼淚一一答應,玄燁則喚人將拿來的摺子再搬回永和宮,再哄了嵐琪幾句讓她安睡休息,小半個時辰後,到底還是離了。
而這件事,早隨著永和宮上上下下的奴才被送入慎刑司拷問傳遍了後宮,各宮各院都懸著一顆心,之前榮嬪往鍾粹宮來與端嬪說話時,戴常在說布貴人哭得傷心不能來請安,榮嬪亦唏噓:“嵐琪若是有個閃失,布貴人往後也難好了,她們姐妹同心的。”
而這一邊,宜嬪也早早去過長春宮回來,桃紅好久不見自家主子如此春風得意,此刻夜深了她還毫無睡意,平時都不大願意碰恪靖公主,今晚卻親自哄著她,陪著玩陪著笑,直哄得公主睡著了,她還興致盎然地看著孩子,桃紅來催她安寢,她且笑著:“幾時我自己生養的能養在身邊,一定比恪靖更可愛。”
之後洗漱時,還聽見主子對她說:“烏雅氏樹大招風,真是不必我們費心什麼,有的是人要收拾她,惠姐姐說了,要我坐收漁利,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桃紅殷勤伺候著,這樣的話聽得多了,便忍不住勸:“奴婢以為主子還是要好好防備惠嬪,惠嬪娘娘唯利是圖,若她揹著您做些什麼,萬一不好有天曝露了,為求自保推在您身上,而您什麼都不知道,更加百口莫辯,到時候誰來幫您呢?”
宜嬪正是興奮的時候,這句話不啻一盆冷水澆下來,可她還有理智還有幾分聰明,細細思量桃紅的話,自言自語道:“可我要怎麼防備她才好,只怕做得稍微過了,就與她交惡,她是頂頂聰明的人,若瞧出我防備她,往後不幫我可怎麼好?畢竟宮裡有那麼多的女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