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上門賀喜送禮,她應接不暇,心情也不壞。
永和宮這邊,嵐琪昨天下床接了趟聖旨,身子就不大安穩,她時好時壞太醫也不知道為什麼,勝在德妃自己心情舒暢,好的時候便請姐妹們來說話解悶,不舒服的時候也不自怨自艾,乖乖地躺著休養,連環春都笑,說從前偶感風寒都很磨人難伺候的人,如今乖得叫人心疼。
而溫貴妃有喜的訊息傳來,嵐琪淡淡地吩咐環春準備賀禮,之後就不再提起,只等榮妃和端嬪從鹹福宮回來順道來看看她,她才又聽了幾句。
端嬪嘖嘖說:“皇貴妃娘娘是厲害,昨晚就有的事,硬是沒傳進承乾宮,聽說溫貴妃昨晚鬧了半宿,八阿哥哭,她也跟著哭。”
榮妃哼笑:“她撫養八阿哥本來就跟玩兒似的,現下更加要不盡心了,說起來也真怪,那個覺禪氏可真夠狠心,自己就在鹹福宮住著,可聽說從來不去看一眼孩子,這宮裡頭,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有。”
嵐琪默默,心知覺禪氏對於孩子的無情,而如今納蘭容若另有喜歡的女人,前陣子聽說還有了身孕,怎麼她還是念念不忘。自己曾毫不客氣地指責他們的愛情太卑微,如今卻覺得,不論卑微還是崇高,像覺禪氏這樣一根筋幾年如一日守著愛情的,的確太難得,這宮裡稀奇古怪的人不少,像她這樣心靈自由的女人卻幾乎沒有。
至於溫貴妃的身孕,她心裡早翻了一缸子的醋,就是知道溫貴妃也對皇帝有深深愛意,才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她一想到玄燁也溫柔地對待鈕祜祿氏,就忍不住會生氣,可生著氣漸漸又覺得自己太傻太可笑,不久消氣,又心情平和地歡喜起來。
榮妃和端嬪坐了沒多久,皇帝明日就封印,雖然這次只有短短數日,保不住要來看看嵐琪,她們不能在這裡礙手礙腳,心裡雖然也難免酸溜溜的,可識大體的女人,才會讓皇帝喜歡,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之後幾日,鹹福宮一天三四回地請太醫,溫貴妃一會兒這裡不舒服,一會兒那裡又不自在,連永和宮德妃那麼孱弱都不折騰,她這裡明明好端端地,卻折騰得太醫院手忙腳亂。可畢竟懷著皇嗣,誰也不敢怠慢,就連玄燁明知她故意的,還是每天來看看,私下裡則對皇祖母說,他不過浪費幾個時辰,萬一鬧出別的事,大過年的沒意思。
過了年便是康熙二十一年,皇帝大婚親政以來,不少妃嬪懷孕生子,溫貴妃有喜本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總難免有人心裡無法平靜,皇貴妃自不必說,翊坤宮的宜妃更如是。
惠妃一聽說溫貴妃有喜,就料到宜妃要登門跟她訴苦,等了兩天,翊坤宮裡忙完了恭喜晉升的事,面色悽楚的怨婦終於登門,惠妃不等她開口就先安慰:“她們都有了,就不能伺候皇上,往後一年半載都是你的日子,還怕懷不上?”
宜妃冷笑:“皇上連翊坤宮的門都不進了,她們再懷十個孩子,我也使不上勁。”
惠妃見寶雲進來奉茶,一時不說話,再等寶雲退出去了,才悄聲對宜妃說:“讓皇上進翊坤宮的門,姐姐能幫你,進門上了床怎麼做,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
“姐姐說得這麼直,也不害臊?”話雖如此,宜妃禁不住滿面的失望和無奈,很輕聲地說,“萬歲爺就算來了,也不能回回都做那些事,這兩年我數都數的過來。”
惠妃眼含深意,附耳宜妃悉悉索索說了良久,宜妃面上越來越紅,之後推開惠妃笑罵:“姐姐胡說什麼?”
“有什麼可害臊的,大阿哥五阿哥怎麼來的?”惠妃很不在乎,可說完這些,她一手輕輕撥弄護甲上的碎玉,笑著說,“我有件事,也想請妹妹幫忙。”
宜妃心裡巴不得惠妃能有什麼求她的,好一來一往互不相欠,便笑:“姐姐還與我客氣?”
惠妃則道:“溫貴妃對八阿哥素來不大盡心的,如今她有了身孕,就更不會在乎那孩子,我的長春宮實在太冷清,你好歹還有小恪靖嬉鬧,我很想把八阿哥抱來呢。”
203太子就不是弟弟了?(二更到
“姐姐想撫養八阿哥?”宜妃微微蹙眉,大抵是覺得難辦,輕聲道,“溫貴妃哪怕不喜歡,也未必肯放手,養在她膝下總歸是兒子,現在或將來,都是她的恩德和功勞。”
“的確如此,所以不能搶她的,只能等她厭棄不要,主動送出來。”惠妃親暱地對宜妃笑著,“一旦溫貴妃不要八阿哥了,皇貴妃瞧不上八阿哥,四妃之中榮妃德妃自顧不暇,只要妹妹不開口,這孩子自然是來長春宮。”
宜妃忙道:“姐姐不放心我?我可不稀罕覺禪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