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見著他這般模樣,竟掩唇笑出了聲。
一出清風殿,他便放下蘇流水。蘇流水見宮轎已經等在了門口,轎邊竟還有十幾個黑衣的禁軍護著,情知逃是逃不了了。她與溫於意一道進了宮轎。
宮轎起,他壓低音量在她耳邊輕道,“別急,這事兒咱們回了六王府再做打算。”
蘇流水小聲道,“作何打算?您沒聽見她說為我置了幾個婢子麼?”
“六王府怎麼也是我的地兒,她再怎麼樣也不會派禁軍守著。回去本王自有辦法放你出去。”他說到這兒,忍不住輕輕一嘆。
蘇流水沉默不語。她還在求什麼?若非眼前的男人,她又怎會被人抓來此處?為他抓的她?別搞笑了行不行?若不是為著對付溫行雲,她區區一介女子,又怎能勞動他們的大駕?
此番,她終於還是要成為溫行雲的負擔了,是麼?她想到這兒,心裡一陣鬱悶。加上先前又受了寒,便猛咳了一陣。
她知道他重得了太子位,也知道竹如風請求皇帝指婚失敗,反被皇帝殺了。這些事兒他先頭就與她說過。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可他卻到底還是算漏了一樣,他算漏了,她竟被人捉了去。
孩子似乎知道她的情況,自那之後,她的身子竟好了許多。這些日子,他們讓她吃飯她就吃。讓她睡覺她就睡。不曾掙扎,不試圖反抗。因為反抗無用。掙扎也無效。
她只能省點力氣,伺機而動。此番,她算是有了機會了,是麼?她瞧了眼溫於意,卻見他面色蒼白,額沁冷汗。似乎在忍著極大的痛楚。
她心裡雖然氣他,可到底他還算是救過她的。她淡淡的道了句,“你怎麼了?”
溫於意的眸光凝向她,整個人便這麼朝著她壓下來。蘇流水心中一駭,正想推開他,卻聽見他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啞道,“別動,讓爺靠一會兒。”
蘇流水眉毛一皺,伸出手來將他推向一邊。“我的肩膀不是你能靠的。”
溫於意無力的瞧了她眼,突然兩眼一翻,朝著她倒下。他這麼一倒,倒把她給震住了。她拍著他的臉蛋道,“溫於意,你給我起來。你裝什麼死?”
溫於意兩道眉毛緊蹙著,嘴裡還說著什麼。她低頭聽了下,卻沒聽清他的話。
他呼吸漸漸的平緩,瞧這樣子,他竟是真的暈了過去!蘇流水大吃一驚,她趕緊拉過溫於意的手,扣在他的脈門上許久。
“你真的暈了?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你現在暈了?”她挑開轎簾,此時他們卻已是走出了宮門。
隨轎的禁軍見她挑開轎簾,趕緊道,“小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蘇流水唇角微揚,笑道,“王爺剛剛說要吃些酒。你們哪位現在去買些酒回來。”
那人聽了頗為驚異。便道,“馬上就到六王府了,王爺若要吃酒,不能等進了府再吃麼?”
蘇流水輕咬著唇,道,“可王爺就是想吃。現在,立刻,馬上!”
此時官轎恰巧途經青陽酒肆。那人便讓人停了轎。拿了些錢敲開了酒肆的大門。
那夥計從未試過這麼早起身,心裡不甚痛快。見著人便怒斥道,“這才什麼時候就要喝酒!”
那人應道,“讓你賣酒你就賣。你以為你這兒的酒好麼?若不是主子要喝,我還不願意來。”
夥計氣得乾瞪眼,他拿掃帚招呼那人,“滾滾滾!別來這兒搗蛋!爺聽到你這說酒不好的就來氣。酒不好,你別這麼早拍門來買啊。”
那人被他一氣,差點兒拔刀相向。蘇流水聽著情況不妙,趕緊道,“我瞧這酒甚好,小二,這兒的酒,我全買下了。”她說罷,便從溫於意懷裡掏了一錠金子出來,伸出一隻手,把金子從轎簾裡頭遞出來。
小二一瞧那錠金子,又聽女子的聲音頗為熟悉。便疑惑的走前幾步,雙手接了金子來。“請問小姐,這酒要送往何處?”
蘇流水唇角一彎,便只淡淡的輕道,“這酒甚好,可我如今便只要一罈而已。”她之所以不往下說,是因為眼角餘光見著那人在小二身後已經拔出刀子,對著小二高高的揚起。
小二一聽這話,應道,“可這一罈酒,不需要一兩金。”
蘇流水又道,“在我心裡,這酒就值得一兩金。”她話才到這兒,那人便一把奪了小二手裡的金錠子,放到地上拔刀一斬,叮的一聲,便斬了金錠子的一角。
小二見著這般情況,眉毛不過微微一皺。
他拿了塊碎金子交到小二手裡,冷道,“這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