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了?你終於笑了!”他一激動,眼眶竟泛了紅。
“沒辦法,這冰糖葫蘆太好吃了。”她只能這麼推託。
“那……我一會兒再去多買一些帶著,這一路上,你想吃就有。”他一說完便起身欲去買下那一大串的糖葫蘆。
“不用了,”她一把拉住他,搖著頭說:“你不必這麼費事了。”
“不費事,只要你高興就成了。”
“我不去東北了。”她突兀地這麼說。
“什麼?”他以為他聽錯了。
“這裡的湖很美,這裡的冰糖葫蘆很好吃……我想,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我呢?”她沒告訴他,是他的關心與溫柔,讓她即使不回東北也能得到心靈的安慰了。“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呢?”她一直都想問。
“我說過名字對我沒意義,你想怎麼叫我都成。”他滿眼的溫柔。
“怎麼叫都成?那……就叫你小豆子好了。”她難得的幽默。
“哈?這……這不好吧!我這把年紀,算是老豆子羅!”
大雪紛飛的日子,即將過去。獨孤無畏在春天的預告中,看見了梅頌恩眼底的笑容。他知道她並不是無藥可醫,他會用他的心,熬成一碗碗的粥,在一個有著翠綠湖畔的小屋裡,一口一口慢慢地喂她,化解她內心的傷痕與傷口……
第八章
“老豆子,飯煮好了沒有?小豆子餓死了。”
“你別催呀!一會兒我又燒焦了……”
“咱們今晚有紅燒魚吃嗎?”
“有啊!你怎麼知道?哇!燒焦了,變魚乾了啦!”
一陣嬉鬧聲,從湖邊的茅草屋裡傳出來。兩年了,像這樣子的笑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愈來愈頻繁、愈來愈大聲了。
兩年的光陰不算短。這兩年來,獨孤無畏憑看一股信心與堅忍的意志,硬是把梅頌恩從絕望的地獄裡拉了出來。為了讓她開心,他每天清晨,總會揹著她到湖邊去散步,聽聽蟲鳴也好,聞聞花香也好,他會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描述清晨的湖光,是如何在每一日的陽光中,展現出不同的面貌。
春天來了,他會牽起她的手,—同撫摸著屬於春日才綻放的花朵;而秋天時刻,他則會陪她葬了那些已經凋萎的花兒,他要讓她知道,生命有如花開花落,切莫為怕凋零,而不去綻放應有的丰姿。
夏天時,他會幫她捲起衣角,趁著黃昏時刻,陪她在湖邊打水仗,任那沁人的湖水消除她心底的鬱熱;冬天到了,他總是熬著一碗補藥等在門口,他喜歡親手喂她喝著,再溫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藥漬,搓著她的手,哄她入夢。
不知不覺中,他愛死了這樣疼她的舉動;而她,也習慣了他如此的嬌寵,在兩年的共同生活中,獨孤無畏與梅頌恩,已經默默地再度走入彼此的生命中,由著一份無法分割的情感牽繫著……
“頌恩,聽說近來鎮上特別熱鬧,想必是春季趕集吧!你想不想去瞧一瞧?”獨孤無畏一身的黑藍棉衣,人清瘦了不少,但兩眼卻是炯炯有神,氣色顯得相當好。
“當然好哇!悶了一個冬季,人都快長蟲了。”梅頌恩坐在桌前,摸著擱在上頭的梳子,邊梳邊說。
“是啊!也該幫你多添幾件新衣裳,或許,可以帶幾盒胭脂花粉的。”他知道,凡是女孩家都愛這個。
“那倒不用了,”她隨口就回著,“反正我什麼也看不見,要胭脂花粉做什麼?”說著,她平淡的神情中,閃過了一絲落寞。
“也對,你這麼漂亮,要那些東西做什麼?”他蹲在她的面前,接過了她手上的梳子,再自然地站起身,輕輕地幫她梳頭。
“梳得這麼順手?你以前一定常幫人梳頭1”她突然覺得心底像是讓人丟進了一顆小石頭,咚地一聲,有點波動。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低著頭,一慣輕柔地梳著她的長髮,眼中的含情脈脈,她沒看見——他自己也不懂。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兩年來,我變得多不多?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變得很醜?”她撫著自己的臉,才發覺她竟然忽略自己那麼久。
“沒有,你一點都投變醜,”他笑著;重新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誠懇地對她說:“我的小豆子最美了,你不知道,?每當我揹你出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圍著你轉動,大夥都說我真好命,有這麼漂亮的……”他發覺自己差一點說錯話了,連忙噤口,耳根子都燒成了一片紅。
“什麼?”她知道人家說的是什麼,外人早當他倆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