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與她腳前的起伏,讓他動也不敢動。他不想驚擾她,不想讓她獨自一人瑟縮,但是,—他滿腔的熱火,卻讓他渾身難受,整晚都揹負著掙扎與內疚。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他的手腳都麻掉了,只剩那顆心,還在頻頻跳動。將她放回稻草堆裡,他奔到廟外的雪地上,大聲且嚴重地警告自己,對於梅頌恩,他永遠都不能再起心動的念頭……
雪,終於停了。在他們抵達鎮上的時候,陽光終於害羞地露了臉。鎮上的人很多,個個都想趁這空檔,出來溜一溜。
“好像很熱鬧喔!”經過昨天的事件後,梅頌恩像是清醒了,她不再像之前的恍惚沉默。,但她臉上依舊沒有笑容。
“公子,夫人,能不能賞我一些銀兩?小乞兒肚子餓了……”突然,有位小乞丐上前討錢來了。
“她不是我的……來,這些銀子拿去吧!”獨孤無畏有點尷尬地看了梅頌恩一眼,隨即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小乞兒的手中。
“來喔!漂亮的銀釵、墜子,不買可借喔!”一旁的叫賣聲,此起彼落。
“這釵子怎麼賣?”獨孤無畏好奇地往前驅近著,拿起一根釵子問道。
“公子啊!你可真是好眼光,這釵子可是上等貨,只要你十紋銀。哇,您夫人真漂亮呀!這釵子再配上您夫人的美貌,可真是傾國傾城啊!”
“嗯,不!她不是。”釵子是買了,只不過,他卻是滿臉通紅。“你別介意,他們……他們以為我們是……”他都口齒不清了。
“真奇怪?你不是說你很老了,我以為他們會說我們是父女呢!”她只是有點想不透,因為卸下面具後的獨孤無畏,她根本沒看過。
獨孤無畏雖然成熟體貼得不似年輕小夥子,但是,由於白琉靈芝的神奇回春能力與十年與世隔絕的生活,卻只讓他長出了幾根白頭髮而已,面容改變得不多。依舊是他毀容前的清朗俊秀。
“父女?”她這一說,反倒讓獨孤無畏好生尷尬,因為,打從他重出江湖遇上她以後,他始終都沒這等感受過。他是她的師叔沒錯,但是,要說他與她是父女,還真是太嚴重了!
“冰糖葫廬,好吃的冰糖葫廬……”叫賣聲打破了他倆尷尬的沉默。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買來給你吃。”他急忙地跑去買。
“僻裡啪啦,僻裡啪啦……”突然,一列迎親的隊伍經過,串串的鞭炮隨處亂篡著。震天的巨響,夾著刺鼻的煙霧,頓時將不知身在何地的梅頌恩包圍著。她捂著耳朵,神情驚懼徨恐。那是一種孤立無援的驚恐,眼睛看不見的她,只能任著亂篡的鞭炮,把她炸人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中。她低著頭,縮著身子,嘴裡不斷地喊著:“救我,面具叔叔,快來救我。”
“別怕、別怕,我在這兒。”獨孤無畏及時跳進了煙霧中,一把抱緊她,將她牢牢地貼在懷中。
耳邊的巨響還在不停地肆虐,但,此刻的梅頌恩卻不再害怕擔憂。她深深地倚在他那安全而溫暖的胸膛之中,一種安全與平靜的感動直篡上她的心頭。周圍的紛亂像是一下子與她隔出了一道距離,而他就是那道保護的城牆,堅固厚實的讓她不自覺地升起了相依為命的感情。
“你還好嗎?有沒有嚇著你?”一陣紛亂過後,他帶著她來到了郊外的湖畔旁歇息。他沾著水,輕拭著的臉,心中憐惜不已。
“還好有你,我也不知道怎麼一串小小的鞭炮,會讓我突然失了控。”他說著,有種落寞與失意。
“你現在是受了傷的孩子,自然不能跟以前比。”他安慰地說著。
“孩子?你真的有那麼老嗎?”她有些懷疑地問道。
“老羅!你都喊我叔叔,我會不老嗎?來,這是冰糖葫蘆,上頭還沾著些糖屑,沒關係,我幫你吹掉就能吃了。”他將糖葫蘆遞上她的手心。
梅頌恩拿著糖葫蘆,卻發現喉嚨哽住了。不知怎地,她覺得他好像她的無畏師叔,總能輕易地就挑起她好強性子底下的脆弱,總讓她有一股被寵溺的感動,緩緩地、熱熱地自然的從心頭漫延溢流……
“這湖好美、好寧靜喔!”他坐在她的身旁,開始說話,替她解悶。“人生無常,所以,要在能快樂的時候盡興快樂。像我,以前老是不懂,明明眼前就有美好的事物,卻硬教自己戀著過去不愉快的種種;其實,上天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否則,我們今日就無法欣賞到這麼美麗寧靜的湖泊,還有白鶴、還有湖邊的紫丁香……”
“還有你的溫柔。”她插著嘴,露著難得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