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舔了下唇急急問青姨在哪裡,接話的是百里尋清,他說青姨已然離開,託他好好照顧我。
眼中有**之氣湧上,感動莫名。我沒說出的話,她居然都看懂了。她沒有再橫加干涉,只是特意給我製造了自己解決問題的機會。
百里尋清帶了大夫來為我看病,居然是尹長風的師兄,那是個待人疏離的清高之人。隔著簾子診脈,說的話很少,幾乎我問三句,他才答一句。交待病情時卻很有分寸,對我一人說是懷孕體虛,對百里尋清只說不嚴重,需調理等話。
我在百里尋清的小宅子裡住了兩日,這兩日如半生般長,我想了很多,一些念頭一旦萌生出來,我便再也回不去,再不是原來的我。
第三日一早,百里尋清坐在我住的那間屋子的圓桌前,手指扣著桌面,輕輕嘆了口氣道:“芸兒,你今後好好過自個兒的日子吧,不要再來看我了。我將來的打算無外乎兩個,一個是帶我娘遠遠去個地方,與世無爭,好好過日子,到時惟願與舊日再無任何瓜葛。另一個是重新奪回百里山莊,將其更名回梧桐山莊。那樣你爹也是我要對付的人。所以不論哪種選擇,我都不能再跟你做朋友。”
他的話若銳利的刀鋒,輕易劃開我的鎧甲,我的心傷又在痛,可面上神色平靜,由衷道:“真懷念以前什麼都不懂的那些日子,我曾經以為什麼東西只要敢想,就終能有。”
他應沒有和我一般的童年,垂眸淺笑,岔開了話題:“你說,咱們三個是認識最久的朋友,卻偏偏都捲進這理不清的恩恩怨怨中,是不是命運弄人?”
我心痛難忍,面上卻笑容愈深:“我無力扭轉命運。我只想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究竟有沒有做到。以前府中的娘總希望我能多些才情,找了很多的詩集詞集給我讀,我不甚用功,她希望我記住的一些典雅詞句我總是背不會,一些她不喜的卻偏偏記了個清楚。例如有一首詞叫做《思帝鄉》,裡面有這樣的幾句:‘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