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住她的話:“娘,是我自己不好,這和您無關!”我未有悔意,卻對她愧疚不已,娘和我相認時曾講了她當年的事,她愛錯人,半生活在痛苦中,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我情路順暢,可我終是不能如她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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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離了百里山莊,偷偷跑去桐蔭城見當時還是青姨的她。
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她說曾經有一個很傻很傻的女子……我當時便知道她要說自己身上的故事,我等這個故事已經等了十餘年。
她說,那個女子打小沒了爹孃,但卻幸運地遇到疼愛她的師父和大師兄。她與大師兄日日在一起,感情勝似親兄妹。在大師兄的眼中,她有諸般的好。他總會時不時誇讚她,他說她是他在這世上最珍愛的女子。
大師兄將那個女子寵到了天上,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驕傲任性到了極點。年紀上到二十四五,人卻仍像小孩子般不諳世事。師父做主將她許配給大師兄,她忽聞這個訊息,完全接受不了。便去向大師兄撒嬌,說不願意總被人保護,要獨自到外面闖蕩闖蕩,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待一年後回來,再討論婚事。
大師兄聽完後,愛憐的看了看她,便去尋師父,二人說了兩個時辰的話,第二日她便如願以償挎著包袱下了山,獨自一個人闖蕩江湖。然後,她就遇到了命裡那個冤家。
早忘記到底是為了怎樣的一句話二人動起手來,只記得她看到那個錦袍華服,趾高氣昂,連腰間懸著的長劍劍鞘上都鑲滿了寶石的人,就暗生嘲笑,很是瞧不慣。對方也極端的驕傲,一心一意非要和她論個高下,拔了劍朝她刺過來,她自然不懼挺劍迎上,雙方誰也不讓地鬥在一處。
那男子功夫與她差一大截,沒幾招便落了敗,卻死撐著不肯認輸,一再地揮劍刺過來。她有些不耐煩,不願與他死纏爛打糾纏不清,遂出劍傷了他的右臂,讓他無法握住劍。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天下起了暴雨,雨水傾盆而下,路人紛紛找屋簷避雨,躲避不及的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而那個男子原地不動的立在雨中,眼神憤恨的盯著她,一遍遍地道:“我一定會打敗你的,一定會!”
之後,她不論去哪裡,身後都會跟著個人。那男子糾纏了她整整一年,每隔幾日,便會找她鬥上一場。每次都是他落敗,可就是不肯罷休。她還發現他次次都有進步,或多或少。
與師兄相約的一年之期快要到了,一次他來找她比武,打鬥過程中,她故意露了個破綻,讓他稍稍討到些便宜,然後她要他再也不要來找她,她要回師門和大師兄成親了,以後不會再下山。
那男子初時因為贏了比試有些喜悅,聽到她說的話,面上霎時陰雲密佈。她看到眼中居然暗自高興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時起,對這個總跟在身後不服輸的男子生出了莫名的情愫,很快的這感情便超過了她與大師兄累積多年的情誼。她知道自己已經不願意回去嫁與大師兄,至於那個男子怎麼想,她卻把握不準。彼時的她根本沒有學會如何暗地裡探察別人的心意,所以她便直接問對方願意不願意她離開。
男子說不願意,說還沒有真正打敗她。
於是,她再也沒有回師門。她將自己所學的武功悉數教給他,也將自己交給了他。
她全心全意待他好,不摻一絲雜質地愛著他。可是對方卻未同等的對她,一日那男子不告而別,再也未回來。
男子走了後,女子發現自己已有身孕。她四處尋找他,她相信他離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分娩的當日,她痛苦異常,以為自己就要死去,卻聽到屋外傳來分別已久的大師兄的聲音,他在與那個消失半年多的男子爭吵。那男子的聲音冰冷而殘酷,他說,你何必將我找來這裡,我不可能娶她,她年齡大,長得醜,若不是她拿武功交換,我才不會和她相處半載。如今我已訂了親,你叫她不要來騷擾我。
女子聽到“年齡大,長得醜”兩句,如遭雷擊,差點昏厥過去。她一直知道自己不美,但是她不美,她的大師兄依然將她當做珍寶,讓她從來不覺得這和愛不愛有多少關係。那時聽到她深愛的男子口中說出此等話,她孩子的爹深深嫌棄著她!她一時悲憤交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生出的怒氣帶來了力量,孩子便出生在那一刻。
身體恢復後,她仍不死心,從師兄口中探到男子的住處,抱著孩子去尋他。她去的那日,恰是男子成親的第三日,宅院裡隨處可見大紅的喜字。而她一身素服,一張素面,加上未恢復窈窕的身形,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