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煙雨中,沿著彎彎曲曲的石階穿行在群山當中。路邊的草木還未到茂盛的時節,但也已經吐出了新葉,加上白色的雨霧,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摘星樓只是一個籠統的名稱而已,實際上蜀王的這座別院佔據了神女峰的整座山頭,在蜀王不住這的時候,只有少量的下人承擔著維護的工作。
李長生早已得到了林羽前來的訊息,在摘星樓擺下酒宴等著他們一行,但他卻並未出門迎接,雖然林羽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一方軍頭,可他李長生卻不會對林羽獻媚,他是把林羽擺在和自己一樣的位置。
等到林羽上了山,天色已經不甚分明,下雨的天本來就暗得早,但摘星樓的大體輪廓外貌還是看得清的。李長生招待他的地方,是摘星樓的主建築,也就是真正的摘星樓所在,這是一棟三層的木質小樓,矗立在山頂削平的一處平地上,四周嗚咽的山風吹過,讓林羽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一個俏麗的小丫鬟打著燈籠走在前面,將林羽引到了三樓,他這才發現自己本以為是摘星樓的木樓其實不過是接引樓和廚房而已,真正的摘星樓在另一座山峰之上,這座山峰極小,完全被木樓給擋在了身後。
真正的摘星樓只是一個平臺而已,工匠們在削平的山頂上築起了漢白玉圍欄,在山峰上修成了一個超級大涼亭,四周以帷幔、竹簾、木窗層層格擋,夏日拉起便可飽覽風光,冬日放下就能遮擋寒風。
從三樓走出,踏上了連線兩座山峰的廊橋,廊橋兩側的竹簾已經放下了,將山風和細雨都擋在外面,可以想像得到,天氣好時,這廊橋一定是觀賞風景的好去處。林羽不禁感慨起蜀王的富有和奢侈,削峰為地,伐木成樓,在這樣險峻秀麗的地方進行這麼大的工程,只為了夏天來度度假,看來傳聞蜀王平日極度奢靡也不是事出無因的。
在廊橋的盡頭,是一個拱門,門兩邊各立著一塊牌子,右邊是“伸手摘星辰”,左邊是“俯身攬明月”,在拱門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摘星樓。
“林羽,你當真是膽色過人,居然只帶著兩個人就敢來巴州,你不怕我把你抓去獻給蜀王嗎?”
踏上摘星樓,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林羽耳邊響起,李長生在他前方正襟危坐,數年不見,這位當年給林羽留下深刻印象的將軍依舊如往昔一般俊美,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想到這裡,林羽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年紀就已經有了許多白髮,更別說和李長生白皙的臉龐相比了。
林羽並未被李長生的話所嚇倒,他一邊跟著侍女走到自己的矮桌前,盤膝坐下,一邊笑著回答:“我雖然和李將軍交往不多,但對將軍卻知之甚深。將軍武藝高強、熟知兵法,傲氣衝雲天,是不屑於用欺詐這種下作手段的,我有什麼可怕的。”
“哈哈哈,林羽,你果然也非常人,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配與我合作。”李長生被林羽暗含吹捧的話拍得心情舒暢,他一揮手,吩咐道:“上菜。”
李長生的自負林羽早就從秦翦那裡聽說過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與傳聞中是一般一般的,他只認為林羽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也只設了一個座位,像秦翦和羅彥卿,他根本就沒想過,就算想到了也不會跟這兩個人坐一起吃飯。
但林羽不是李長生這樣的人,他早在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室內只有一個空座,只等李長生說話,他便對羅彥卿二人說道:“我與李將軍有要事相商,你二人出去等我吧。”
羅彥卿和秦翦連忙應答,緩緩退出去了,林羽和李長生在一起吃飯,他倆跟邊上幹看著,他們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
李長生看都沒看秦翦他們,他覺得這些人自應當由下人去安排飲食,而他自己,則舉起酒杯,向林羽說道:“林羽,這是巴州有名的荷花瓊漿,你不妨嚐嚐,世面上是沒有賣的,榮臻在這裡藏了不少,便宜了咱倆。”
林羽並不是品酒大師,也不是很懂酒,所以他一口將杯子酒喝乾,卻不談酒的好壞,而是問道:“你這樣大張旗鼓在蜀王的地方與我見面,難道不怕他知道嗎?”
李長生臉上露出了不屑之意,輕蔑道:“那頭蠢豬能知道什麼,他人在黃州,這裡安排的全是我的人。”
林羽只是笑笑,也不再扯這個話題,他放下酒杯,看著李長生鄭重問道:“那李將軍不會找我來只是為了吃頓飯吧!”
“自然不是,”李長生示意旁邊的侍女給林羽的空酒杯重新滿上,“我們邊吃邊聊。”
在大多數人看來,李長生這個傢伙過於自負,滿身是刺,說起話來熱諷冷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