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真是太安靜了,彷彿能聽到時間的流逝。一切都井井有條,一絲不苟,只有首相坐的椅子是被抽出來的,這是為了我啊!我用每一根手指觸控這把椅子,感受這把椅子,才意識到,如果我大搖大擺地坐下,不會有人衝我吼。我終於找到感覺了。這不是簡單地換個工作,換把椅子。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位置。你瞭解我的,我天生不是個謙卑的人。天哪,該死的,在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覺得自己特別渺小。”他話音落地,兩人陷入長長的沉默,直到厄克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不過別擔心,我現在正常啦!”
厄克特再次哈哈大笑,笑聲裡瀰漫著陰謀弄權與春風得意,而斯坦普爾只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他很不耐煩地盼望著厄克特趕快結束這段回憶,宣佈自己的命運。
“言歸正傳,蒂姆。好多事等著做,和以前一樣,我需要你做我的左膀右臂。”
斯坦普爾臉上的笑舒展了些。
“你是我的黨主席。”
斯坦普爾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困惑和失望。
“別擔心,會給你再安個部長級的閒職好讓你在內閣佔個位子,蘭開斯特公爵領地事務大臣之類的。不過現階段,你一定要幫我緊緊抓牢整個黨派。”
斯坦普爾的下巴猛烈顫動著,想把堵在胸口的話組織得有條理些:“但是離上次選舉才剛剛六個月,下次還遙遙無期,三年,或者四年。在各個選區的主席之間勸架,整理整理檔案什麼的,可真不是我的強項啊,弗朗西斯。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應該瞭解我的啊。”他急得把兩人的交情都搬出來了。
“你冷靜下,好好想想,蒂姆。我們在議會的多數席位不過區區二十二席;最近領導層的你爭我奪又弄得黨內特別分裂,而且肯定要面臨新一輪經濟衰退的打擊。我們現在的支援率還不如民調的時候,我們的多數席位根本撐不了三年或四年。每次補選'12'我們肯定都會被打得落花流水。等這屆政府結束的時候,估計丟掉十幾個位子是板上釘釘的了。除非你能給我保證不會出現補選;你能施展魔法,確保我們那些尊敬高貴的同僚沒有一個會在‘雞窩’裡被抓個現行;沒有一個會被發現盜用慈善基金;或者,最直接的,大家都能抗拒生老病死,在這幾年裡沒有高齡告退或者頭疼腦熱什麼的。”
“但是做黨主席,真是沒什麼樂子啊。”
“蒂姆,未來幾年肯定是地獄了。我們的多數席位可能都不夠撐過經濟衰退的。要是黨主席會覺得痛苦,那首相肯定要他媽的在生死泥潭中掙扎了。”
斯坦普爾沉默著,顯然沒有被說服,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片刻之前那些興奮和夢想突然間暗淡了。
“我們的未來就是以秒來計算的。”厄克特滔滔不絕,“可能接下來會出現短暫的繁榮,大家會觀望一段時間,先給新首相一點支援,看看他做得如何。這是我和他們的‘蜜月期’。但這撐不過三月份的。”
“你給的這個時間也太準確了吧。”
“是很準確。因為三月份我們必須拿出財政預算的方案,就是這個王八蛋會毀了我們的。為了贏得上次選舉,我們把市場的一切都放任不管,做了很多小動作。現在現世報就要來了。我們拆了東牆補西牆,現在東牆西牆都得補了。這可不討大家的喜歡。”他頓了頓,迅速眨著眼睛,組織著語言,“這還沒完,汶萊那邊還會打擊我們的。”
“什麼?”
“那個彈丸之地,石油特別豐富。汶萊的蘇丹'13'是個大親英派,他手裡的英鎊數量可能誰都比不上。這位蘇丹是我們忠實的朋友。不幸的是,他不但知道我們的麻煩特別多,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他會拋掉一些英鎊,至少三十億。這些鈔票就要在市場裡面流竄了,就像無家可歸的孤兒。這樣一來,貨幣流通就受了影響,經濟蕭條的時間至少還要持續一年。看在過去交情的份上,他也說了,會按我們的建議去拋售,也就是說在下一輪預算出來的時候。”
斯坦普爾嚥了一口口水,但發現嘴巴已經幹得冒煙了。
厄克特仰天大笑,可笑聲裡找不到一點輕鬆:“還有呢,蒂姆,還有!先說最糟糕的一件事,整個司法部長辦公室都心照不宣,復活節之後立刻開始對加斯帕·哈羅德爵士的審判。復活節是三月二十四號,你別查了。你對這個加斯帕爵士知道多少?”
“應該就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吧。白手起家的大財主,富可敵國;全國最大電腦租賃公司的主席;與政府各部門以及地方政府來往密切。罪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