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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加,你真是天生的詩人。”

床幔的口子撩得更開,眼前出現一張清麗脫俗地臉龐,鵝蛋臉形,面板蒼白,眼眶深陷,面容憔悴,長長的髮絲散落在明黃色的絲綢被子上,早已失去雍容華貴地氣質,標準的病美人。以沈之默的眼力,一時也判斷不出她真實年紀,大約是在二十五至三十五歲之間,這就是塞尼亞帝國的女皇。櫻桃小口微微張開,輕聲道:“你就是撒加?”

沈之默點頭道:“沒錯,你就是女皇?”話問得十分無禮,維哲羅姆不禁為他擔心這是否會冒犯女皇陛下,忙恭維道:“陛下今天的氣色可比前幾天好得多。”

女皇不失神采地大眼睛在他身上來回觀察,像是挑選妃子一般,過了好久才收回目光,放下床幔,將自己擋在裡面,說:“現在我命令你吟誦一首新詩,必須要所有人從來都沒聽過

,我還要能聽出你人生情懷和流水般逝去的歲月。”

沈之默瞟了一眼旁邊的兩名侍女,暗想這一定是攝政王佈下地密探,為了不影響大局,只好應道:“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詩,不過區別在於詩的格調高雅還是低俗。你過的每一天也是詩,但有的人把詩變成了散文、小說或者工作報告。”

“是麼?那你說我人生的是什麼格調?”

要是一般人肯定會回答:“那當然是高雅了。”沈之默心想:“說不得要拍拍馬屁了,老子也就當做騙小孩,管她相不相信。”心思轉了幾遭,立時換成一副嚮往的語氣,說:“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陛下的人生大抵是這種格調。”把句子的意思直接翻譯過來,竟表達得十分貼切,伊利達城偏大陸北方,也不算有錯。

維哲羅姆大為歎服,口中不斷吟哦“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連兩個侍女聽了也是吃了噩夢藤似的迷醉不已。

女皇在帷幔後面笑道:“好了,我現在相信你是詩人,而且很不同凡響,這確實是高雅與庸俗的區別,比以前那些宮廷詩人要高出好幾個檔次。”

沈之默又說:“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舊情不堪回首月明中。”把原詞翻譯過來,內容直白易懂,還帶著壓韻,“故國”換為“舊情”,指向變為模糊,無論男女之情或是對某事某物的思戀之情都可以套進去使用,這也正是沈大師的聰明之處。

他不帶感情的唸誦著詞句,卻無意中讓詩的本身顯得更淒涼無助,深切體現了“不堪回首”的意境。

女皇晃若雷擊,驀然呆住了。那些春花秋月的往事,宮殿小閣樓上吹拂的風,曾經有過的少女情懷,如同映在魔法記憶水晶上的畫面片斷,一一兜過心頭。

寢宮內的空氣呈現一片死寂,不得不說,沈之默所念的四個短句連起來將婉約、哀傷、感傷種種感覺體現得淋漓盡致,多回味一遍就多感動一分,直到最後將自己層層包圍,鑽進詩營造的氛圍內而不能自拔。這也正是語言與文字的力量,要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文學作品流傳下來。

維哲羅姆的心彷彿被沈之默用小錘子輕輕一敲,如同玻璃似的化作碎片。那兩個侍女也呈現石化狀態,久久沒有動彈。

這還能叫做詩嗎?這應該稱為魔咒,勾魂攝魄的魔咒,在它面前,千言萬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沈之默把眾人反應收入眼中,暗自得意,心想:“從古至今、無論中外,人的感情都有共通之處,等過幾天我找個時機把太白詩集搬出來,他們還不感動得痛哭流涕?又或是陶淵明的田園詩稍一賣弄,只怕人人都想搬到鄉下去住了。”

想著想著,又幽幽嘆息一聲,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河春水向東流。”

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的感覺,女皇的呼吸險些停止,腦海中迴盪著他低沉的話語。常年病痛纏身,權力被叔叔架空,要說沒愁是不可能的,不僅有,而且還很多,沈之默的話可真真切切觸動了內心。

過了良久,床幔裡才傳出輕柔的聲音:“撒加,能不能替我倒杯清茶?”大家都嚇了一跳,女皇曆來只由貼身侍女服侍,尋常男子只要接近周圍十米,也會覺得渾身不自在,今兒又怎麼會大異常態?

沈之默不喜歡聽別人使喚,端坐不動。侍女忙到附近的桌子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低聲道:“請您親手獻給陛下。”沈之默想:“她被人用砒霜下毒,攝政王虎視眈眈,只怕沒幾年好活了,雖然身居極品,卻殊為可憐,也罷,我就算同情她一把。”端起杯子撩開床幔笑道:“陛下請用茶。”

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