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兩人心裡的疙瘩解開了,也比如今見了面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我吃了你,你吃了我強。”
阿寶哼了一聲,道:“姨母說得輕巧,我全家因為他而死的死,亡的亡,我也差些兒給他害死;以他看來,也是同樣如此,這樣的心結如何能解得開?天下人的人都知曉此事,又有什麼誤會呢。”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笑了笑,道,“再者,我泡的茶,二姐她夫君也未必敢喝呢。”
武姨母忙上前捂了她的嘴,四下裡看看,道:“小祖宗,你說話好歹輕聲些兒,若是被人聽見,又是一樁事情,豈不是叫阿嬌為難?”
阿寶歪頭想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累的沒有心思深究,也知道多說無益,只得住了口,胡亂收拾了下,才悻悻地端了托盤去了東廂房。
錦延翻了半本書,便扔到一旁,召了長安長平在書房內說話。阿寶託了一杯熱茶,叩了叩門,便側著身子進來。書房內已有兩個婢女伺候,見阿寶端茶過來,那兩個婢女面露詫異之色,對望一眼,便齊齊躬身退出。
長安長平面帶不解看著阿寶一舉一動,外帶她的一身打扮。她因為頭髮還未乾透,便胡亂綰了一綰,脖子裡還有幾縷鬆鬆散著。身上穿的卻是武姨母從前從桃源村穿過來的一件老舊衣衫,武姨母來到別莊後,便將從前的衣裳全部丟了去,不知為何又被她看中,撿了來穿。
錦延挑了挑眉,面上不動聲色。長安長平住了嘴。阿寶見長安也在,竟有些驚喜交加,忙將茶杯往錦延面前一放,轉頭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長安大哥。”
長安目瞪口呆,不知她為何對自己會這般青眼有加,他從前僅見過她三回。一回她是逃犯,他去捆綁捉拿;一回她是俘虜,他是看守;又一回,她是逃犯,他又去捉拿。可她竟能不計前嫌,對自己如此親熱,莫非自己當真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麼?
因為武姨母交代要伺候至錦延離去,阿寶只得將托盤抱在懷裡,遠遠退開,學剛剛那兩個婢女的樣子,跪坐在一旁候著,見長安還在盯著自己看,便忙又衝長安親熱地笑了一笑。長安倒嚇了一跳,忙低了頭不敢再看她。長平最會看臉色,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完,忙忙躬身退下,長安也跟在他後頭垂頭退出去了。
錦延垂眸,將茶盞端在手中把玩,看茶杯中綠色茶葉翻滾,又一枚枚沉入盞底。
阿寶又等了半響,也不見錦延說“退下”,心內叫苦連天。又見錦延似乎正在想心事,並未留意自己,便悄悄伸手去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出來看,卻是《金匱要略》,略翻了翻,塞回去。又抽了一本出來,是《黃帝內經》,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又塞了回去。
此時她已是哈欠連天,想起明日還要早起,這幾日一段飛天舞總是學不好,被師父訓個不停,簡直苦不堪言。
錦延正在靜默沉思,茶盞內的茶葉全部沉入盞底時,忽然聽得身後有細細呼嚕聲傳過來,又聽得“砰”地一聲輕響,回頭一看,見阿寶背靠著書架正在打瞌睡。她已由跪坐轉為盤腿而坐,打瞌睡時,頭不時地前仰後合,碰著身後的書架時便發出聲響。
錦延無聲冷笑,隨手將矮几上的一本書抓起來往阿寶腦袋上一丟,書“啪”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打在阿寶額頭上,阿寶吃痛,一骨碌爬起來,帶著哭腔喊道:“師父莫打!師父輕饒!我這就跳,我好好跳便是了!”說話間,已掐了一對蘭花指,腰身扭動,原地轉了兩圈,一身不合身的罩衫下襬隨風飄舞,*異常,不過一瞬間,又被腳下的托盤給絆倒,“撲通”一聲跌倒在錦延腳下。
阿寶趴在地上,撅著屁股,使勁揉揉眼睛,擦擦剛才流出來的口水痕跡,自言自語道:“乖乖,倒嚇我一跳,原來是做夢。”
第32章 莫家阿嬌(八)
阿寶擦好口水,再一抬頭,見錦延正一臉怒氣,嚇得一哆嗦,終於清醒,於是慢慢撿起托盤,抱在懷裡,裝作根本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細聲細氣道:“將軍可還有什麼吩咐?若沒有,我……奴家……奴婢這就退下了。”
錦延端起茶盞,對她兜頭澆下。阿寶慌亂撣掉茶葉時,他已彎腰蹲下,捏住她的下巴,陰測測笑道:“既生了不該生的那份心思,也該做得像樣一些才對。只是,你再怎麼裝,也成不了阿嬌,也不要指望靠著阿嬌便可忘乎所以,她是她,你是你。她是美玉,你是頑石,所以——”
“所以她是你的心頭寶,而我是輕賤的舞姬。”阿寶冷笑,她原是怕阿嬌擔心生病,所以才勉為其難泡茶送來,卻不想卻要受這番侮辱。如此看來,再如何示好獻媚,終究不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