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扶桑國的親王親率使團來賀。使團漂洋過海,歷盡千辛萬苦,走了數月才抵達京城。
皇帝為表重視,便派三皇子攜禮部尚書一同款待使臣。
京城人富足,便是來往走卒販夫等庶民,面上也都是一片平和知足之態。時值十一月,京城中又有各色菊花遍開,扶桑使臣們驚歎於中土風情,見此美景,便又紛紛讚歎稱羨不已。三皇子便笑道:“這些算什麼?咱們護國大將軍府的花園內的菊花才好呢,非但有菊花,而且有美人。”
扶桑國的清水親王咧嘴笑道:“有美人好。有美人好。”
使團中有個稍會武藝的使臣也道:“數月前剷除我國許多叛亂的浪人的便是那位周將軍。便是遠在我們扶桑,周將軍的威名也是如雷貫耳,因此我等練武之人無不仰慕有加。只是聽聞周將軍已然不問朝中事,輕易不見人,若是能得以一見,倒是不枉此行。”
三皇子咬牙笑道:“定會讓你如願以償。”
三皇子次日便上了奏摺一道,稱扶桑的使臣們久聞護國大將軍威名,欲一睹周將軍本尊風采,又恰逢周將軍二十五歲生辰,使臣們欲前往將軍府賀壽云云。”
皇帝閱畢,大筆一揮:“準。”
第36章 莫家阿寶(二十六)
鴛鴦樓的牡丹又大發脾氣,將屋子裡的瓶子瓷碗等能發出響聲的物事都摔到地上去了,鴛鴦姐姐聞訊趕來相勸:“雖說周將軍已數月不曾光顧咱們這裡了,但與你好歹總是有幾分情面在的。他此番特特交代不用你過去,想來是為了姑娘你好。”
牡丹哭喊道:“他如今竟是連見也不願見到我了。我偏要去!我偏要在他面前晃!”
鴛鴦姐姐無奈道:“若是將他惹怒,卻不是好玩的。”
牡丹滿面淚痕:“若是不叫我去,我即刻便撞死在這裡——”
鴛鴦姐姐始終心疼牡丹,不忍見她憔悴,便將牡丹混入一堆姑娘中,送入將軍府。
牡丹還是第一次來將軍府。因時辰還早,眾姑娘們便被請入一處花廳候著。牡丹悄悄避了人,隻身一人閃入花園內,期冀能於無人處與錦延偶遇。如此三轉兩轉,便迷了路,她不願去問人,便刻意避開過往僕從婢女,橫豎時辰還早,她便慢慢地在花園內慢慢遊蕩了起來。不知走了多久,卻見前面一處花圃中有一群女子或坐或站,當中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華服女子正手持剪刀在修剪花枝,她身後的婢女則各自說笑玩耍。
牡丹隱隱約約地猜出那華服女子是誰,不由得想看清她的容貌,痴痴地往前又走了兩步。
有一個眼尖的婢女看到她,喝問道:“何人?”
牡丹驚醒,便停住腳步,吶吶道:”奴家是鴛鴦樓的牡丹,因將軍府內的宴會才奉命而來……”
柔安放下剪刀,向身邊的一個婦人低笑道:“是了,我聽說今日有扶桑使臣要來,三王爺又說‘須有美人作陪才好’,因此他便叫了許多人來作陪。你去問問她可是迷了路,叫個人送她回去便是。”
那婦人卻趨步至柔安面前,以手遮嘴,低聲道:“這個牡丹在外面大大的有名,外頭風傳迷住我們將軍數月的青樓女子便是她……”
柔安笑了笑,想要看看這大名鼎鼎的牡丹到底是何等美麗,待向前兩步,目光與牡丹相對之時,兩個人同時看清了對面那人同樣生於右眉間硃紅色的痣與胎記。二人俱是怔了一怔。
將軍府向來清淨,忽然一日有宴會,便是連阿寶也聽桑果說了。她原本因為被眾舞姬看了笑話,又被剪了頭髮,便不願再回去練舞。聽聞有宴會,便跌足道:“怎麼沒人來叫我?那群沒良心的壞女人,竟然不來叫我!”
桑果嘆氣道:“你當真是做舞姬做上了癮麼?你便是不管自己的名聲,也要想想二小姐才是。”
阿寶一邊忙忙地收拾包裹,一邊悄聲與桑果道:“你將自己的包裹也收拾下。我得回去找師父想想辦法。你今日哪裡也別去,只跟在我的後頭等我的訊息,若是運氣好,今日能離開將軍府也未可知。”
桑果聽得不明不白,急忙拉扯阿寶道:“我卻不明白,即便讓你去獻舞,咱們如何能離開這裡?咱們眼下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凡事有二小姐看顧咱們,總比出去提心吊膽地強。”
阿寶急道:“阿嬌是那廝心愛的嬌夫人,自然一輩子跟著那廝。只是我這樣算什麼呢?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做他家的舞姬嗎?再者,阿嬌的心思我越來越猜不透了,我如今倒有些害怕她。”
桑果轉而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