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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到他的視線,見我也看向他,史連有些不自然地撇開頭不再看我。

“范蠡也願前往。”冷不丁地,范蠡緩緩開口。

我看向范蠡,他會去吳國曆史早已記載,我絲毫不覺訝異,只是看他如此沉默寡言,似乎比我剛剛在留君醉見到他的時候更為冷漠了。可是……那份冷漠,是心灰意冷呢?還是隱忍不發?亦或是……早已被痛苦壓仰得無法喘息?

“好!”文種擊掌,“史將軍範將軍果然忠心為國,四境之內,富國強民,百姓之事,你們不如我文種,但與君周旋,臨機應變,護主周全,文種自問比不得兩位,此去吳國,君上的安危,文種便拜託二位了。”語畢,文種起身抱拳而立。

范蠡、史連亦是起身抱拳回禮。

“眾位姐妹,你們為國犧牲,莫離十分佩服,敬大家一杯,先乾為敬。”說著,莫離舉杯一飲而盡,頗為豪氣。

眾女子紛紛淚盈於睫,低頭舉杯飲盡杯中物。

我還是穩穩地坐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莫離,她果然成熟許多啊。為國犧牲?她說的也包括我在內嗎?

如今不管我是不是西施,夫差已經點名要了我,此趟入吳是勢在必行。

莫離啊莫離,她心裡還想著報仇呢吧。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莫離也抬頭看著我,眼中潤潤的,似要落淚一般。

呵呵,不捨麼?我微微撇開頭不去看她,若是不捨,又為何非要為一己私仇送我入吳?

“君上,臣妾也要隨大王入吳,隨侍在側。”冷不丁地,君夫人開口。

歷史上也有些記載,我亦沒有訝異,只是對那妒忌之心旺盛的君夫人生出幾分敬意。後人曾模仿君夫人的口吻作詩曰“君為王,我為後,結髮相從期白首。君為奴,我為婢,人間反覆何容易。為婢不離家,為奴去適吳。死生未可測,離別在斯須。君謂妾勿悲,忍恥乃良圖。自憐兒女情,能不啼烏烏。仰盾庭前樹,一歲一榮枯。”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人間深情能若此者,想必也並不多吧。只可惜,當這般動人的愛情發生在帝王之家時,便也會變得不堪了,君王三千寵愛焉能繫於你一身?深情若君夫人者便也只有沉淪醋海,淪為妒婦了。

“夫人?”勾踐倒是十分訝異, “此去路途艱辛,夫人你如何能吃得起那般苦楚?”

君夫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溫婉笑道,“臣妾是君上的,君上在何處,臣妾便在何處。”

勾踐微微點頭,“夫人所言甚是。”

晚宴散後,大家紛紛回到客房休息,等待次日的入吳之行。

只是今晚,我竟是反常地睡不著覺,披了外袍信步走出房間,雖已是初春,但這這夜晚,仍是寒涼。

夜空中繁星點點,我仰頭望著千年之後的夜空,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想我香寶,竟要成為吳妃了呢。

當初剛到留君醉的時候,還曾幻想自己是什麼青樓名妓,只是今時今日,當我真的不再平凡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一切竟都是我的自討苦吃。

如果那一日,不隨范蠡離開留君醉……該多好?

“西施,還不休息麼?”一個陌生的稱呼,我轉身看向來人,竟是勾踐。

呵呵,對啊,我是西施。

今晚,他也無眠嗎?也對,一國之君就要淪為他人之臣,該是無法入眠的。

只是當初,他曾誇下海口,江山美人,他要盡收囊中,如今,江山美人竟無一在手呢,我揚唇,有些挑釁地看著他。

勾踐上前一步,離我近了些許。

“你是笑我當初狂言盡付流水麼?”冷不丁地,勾踐開口。

我微微後退一步,沉默。

“雖然你無法開口,但寡人亦知道你心中所想。”勾踐再度逼近,看著我道。

我微微撇開頭,沒有看她。

“江山美人,我都要。”抬手輕輕挑起我的下巴,勾踐看著我,極認真地,一字一頓地道。

我微微一愣,沒有錯過他眼中滿滿的野心。

“越國復國之日,便是寡人迎你回來之時。”

鬆開一直握著我下巴的手,勾踐緩緩後退一步,“天色不早,明日還要入吳,早點歇息吧。”他溫和地開口,連眼眸也是一派平靜,彷彿剛剛那一閃而過的野心,只是我的錯覺一般。

斷纜

越府門前,滿堂文武皆長長跪拜於地。

越王入吳,當朝文武本應送至江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