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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馬琨聞言雖覺難堪,且喜對方並非敵黨,陳業已然遇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也就聽之。少年卻比老頭和氣得多,一面請問姓名,一面揖客上路,往屋下走去。馬琨路上回問,才知村主年已九旬,姓蒲名蘆,子孫眾多。全村皆他一家,並無外姓。看守崖前獨木橋的是他堂弟蒲煎。少年是蒲蘆的第三孫子,名喚蒲青,還有一弟蒲紅。當晚弟兄二人在村中高峰上閒眺,遙望山外盜黨外家竹樓上,紅燈明滅了兩次,後即閃動緊急訊號。蒲紅年輕喜事,因以前救過一人,知道盜黨常用紅燈訊號傳令。先前滅而復明,必有外人誤入盜室,還是個有本領的。否則那裡惡狗厲害,來人決逃不走,也不能將信燈打滅。忙即過崖探看,正遇盜黨搜尋逃人。略微偷聽了幾句趕回去,便和叔祖蒲菰談說此事。恰值老村主蒲蘆閒步田岸走來,問知此事。蒲蘆本已不願管事,吃蒲紅一陣軟語央告,也就答應,當即部署救人之策。盜黨搜尋逃人,不見蹤跡。內有一盜,和蒲菰見過幾次,知他天性孤僻,喜歡孤身一人住在崖口小屋之中,與木橋相隔甚近,可以隔岸探問,便跑了來,吃蒲前排植回去。盜黨剛走,蒲蘆深知山中地理,料定逃人難於隱伏,再一算計程途,人又受傷,必是藏在山腳一帶的叢林茂草之間。盜黨粗心,只知搜尋淺處,所以未被看出。蒲青已往後山行那疑兵之計。夜中不易辨別遠近,再把燈光縮小,盜黨當是大寨號燈,必然趕去,便令蒲紅尾隨,等盜黨走遠,急速尋到逃人,救回村來。

蒲紅領命,尋到二人藏處,馬琨業已先走。見陳業傷重,便用乃祖所制靈藥塞向口裡,連人帶衣包一齊揹回,因有捷徑,腳程又快,馬琨恐遇盜黨,又是一路掩藏而行,所以趕到頭裡。過橋不久,馬琨、蒲青也相次到來等語。適與蒲菰在小屋所說之言,好些均未說出。不便深問,只得藏在肚裡,極口稱謝不迭。

行約二里,穿行好些田壟,轉過一個滿種果樹的土山,便見左側寬約兩丈大溪,水平幾將齊岸,流波盪蕩,勢甚迅急。右側峰巒矗列,峭拔奇秀,月光照上去,都幻成了銀紫色。峰腰崖隙之間,孤零零建有三四處樓舍亭臺,間有燈光掩映。對面大山橫亙,山坡上高低錯落著十來戶人家,燈光點點,望如疏星。中有一家,居近山腳,屋宇最多,頗似村主之居。前行不遠,蒲青忽然揖客右轉,穿過一條短短的行徑便到崖下。馬琨方想:這崖如此陡峭高峻,怎麼上法?蒲青忽又說道:“馬兄請在此暫候,待小弟稟過家祖,放下繩梯,再行奉請。”

馬琨才謙謝得一句,蒲青己手腳並用,援崖直上,晃眼便到達崖腰一塊突出的山石上面,一閃不見。那地方遠望原有一所小樓閣,崖勢壁立,又在中腰突出一大塊,所以近前反看不見。待了不多一會,馬琨正仰望間,猛見一條黑影,帶著呼呼風聲,怪蟒也似自峰腰飛墜,當頭壓下,嚇得慌不迭往旁一縱,躲開來勢。反身回顧,蒲青已同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並立面前,笑指少年道:“這是舍弟蒲紅,梯已放落。家祖現在半峰樓相候,請上去吧。”馬琨一看峰上果懸下一條軟梯,才知蒲氏兄弟下時手抓梯頭,人與梯一同飛墜。那梯離地尚有丈許高下,雖然不會傷人,似此一聲不出徑直飛落,不是有心相戲,也是賣弄。暗忖:平日不肯用功,妄自恃強,才一出門走動,便到處遇見能手,真是慚愧。既然本領不如,還是老實些好。一面應諾,又恭維了蒲氏弟兄幾句,方始縱身援梯,一步一步援了上去。

上到峰腰一看,那塊突石大約畝許,甚是平整,樓共兩層,上下只得六間。蒲氏弟兄已然援崖先到,同立樓前相候,說道:“家祖已給貴友服藥醫傷,同在樓上。貴友受傷,為時太久,沉重異常。另換一人,就遇家祖,也未必有回生之望。家祖現出全力救他一命。仗他童身,體力堅強,望是有望,痊癒恐在半年之後了。”蒲紅介面又道:

“那豺狗是賊黨由西藏木裡府附近荒山中捉來,狗爪的毒比嘴還兇得多,所以陳兄傷勢比上次那人要厲害。我救他時,已然暈死,再有個把時辰不救,就沒命了。因須靜心調養,不能隨意言動,家祖特意把他安置在半峰樓,便是為此。馬兄此去,只能見到家祖,陳兄恐家祖未必許見呢。”

馬琨急難投止,但求有人庇護,不受仇敵之害,陳業安危本未十分在唸,聞言只是略作惋惜,諾諾連聲。蒲氏弟兄又閒談了幾句,仍未延客人門。馬琨方覺奇怪,瞥見來路岸上似有一星火光閃動,蒲紅便道:“家祖手邊有事未完,不能即時見客。下面來了一個朋友,請和家兄在此少候。小弟少去即回,再同馬兄入見吧。”說罷,不俟答言,便往崖邊跑去。也沒聽繩梯響,人便下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