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辛辛苦苦。朱承治似乎忘記了那夜裡他一把把她拽到床上的事兒,和她說笑一如平常。只有寶馨夜深無人,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起那夜裡黑暗中的一聲嗤笑,才回憶起還有這麼一遭。
跟前的小太監似乎換了新人,東宮裡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哪怕方英那樣的,在朱承治身邊貼身伺候的,得權勢的太監,都有可能因為觸怒主子被撤換下來,其他的太監就更不用說了。
可寶馨卻覺察出不對來。馮懷好久沒有給她送訊息了。
太監裡和朝堂一樣也分派系,馮懷曾經在宮裡那麼大的權勢,當然也經營下如同老樹盤根一樣錯綜複雜的關係。那些個太監替她辦事,給她跑腿,有時候馮懷有事兒要告訴她,那些太監就充當傳話筒。
有時候聽著馮懷傳來的那些訊息,她很安心。
寶馨持著宮扇坐在成華殿配殿的炕床上,這個天兒,宮裡早已經不燒地龍了。炕床上的厚褥子撤了去,換成簟席,後面還架著一副紫檀雙扇炕屏風。
配殿外叫人擺滿了鐵梗海棠,深紅純白蜜合幾色相互交合,挺拔韶秀。寶馨的目光在那些海棠上停留了半會,又抬眼,瞧著外頭的廊廡。
小翠兒拿了甜碗子從外頭進來,見寶馨出神的看外面,不由得道,“姑姑要是覺得坐的累了,出去走走?”
說著,把甜碗子給擱到炕桌上。
寶馨嘆了口氣,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有見著送訊息來的太監了。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反正馮懷派人送訊息來,每次都是叫不同的太監來,到了現在寶馨自己都不知道誰到底是馮懷的人了。
她持起如玉的小碗,裡頭的蓮子挑了內裡的蓮心,在爐子上燉了好幾個時辰,軟爛可口。
“照著奴婢說,姑姑該知足了。”小翠搖頭晃腦,“平常宮女,看著多可憐,一天到晚在主子跟前和戳腳子似得站著,也就夜裡才能歇會。姑姑多好啊,甜碗子吃著,炕上坐著。半點都不用愁!”
寶馨乜她,“好你個臭丫頭,我寵你寵出毛病了,竟然在我跟前來磨嘴皮子!”話說的威風,人卻坐在那裡沒動,更別說像戲文裡頭演的那樣,高喝一聲來人拖出去。
小翠敢說那話,就知道寶馨不會責罰,笑嘻嘻的正要說些中聽的討喜話,就瞧見那邊太監弓腰小跑進來。
“老孃娘找姑姑過去呢!”
朱承治年歲擺在那兒,這個年紀精力充沛,對什麼都有無止境的好奇心和蠢蠢欲動。宣和帝沒見給兒子選妃,王皇后自作主張給東宮裡選了幾個宮女,最終都是半點聲響都沒有。
開開始張太后只覺得是孫兒懂事,不被女色迷了眼,可時日久了,都聽不著半點訊息,哪怕疼愛孫兒如張太后,也覺咂出不對勁了。
宣和帝這個年歲,也會和小宮女們逗逗樂子。兒子都像爹,該別是出了岔子吧。
張太后叫來王皇后,王皇后這才說,東宮裡還有個得寵宮女的事兒。張太后聽了叫人過來看看。
畢竟第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在身邊伺候了這麼長時日的,日後御極,只要不出紕漏,位置只比皇后差一肩。這就十分考驗人的心性了。
那宮女叫了上來,跪拜之後,張太后叫起,看了兩眼,標準的美人模樣,瓜子臉削肩膀水蛇腰。
只不過臉上妝容淡淡的,不濃妝豔抹,嫵媚之中反而透著端莊。
張太后手邊坐著王皇后,王皇后還是第一回 正眼看寶馨,她知道這個得寵的宮女是從她手裡死裡逃生出來的,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不得了,一看髮鬢濡溼,那宮女臉蛋小小的,髮鬢豐美,身形苗條纖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朦朧的纖細的美。
這模樣,這身段,和齊貴妃倒是像了個七八分!
齊貴妃生在順天府,長相身段卻沒有半點北方女子的濃豔大氣,反而有小家碧玉似得,纖細的美。
王皇后對此在心裡不知道罵了多少回生的像南蠻子的狐媚子。恨毒了,入了骨頭,再見著一眼的,只消得一眼就能認出來。
她終於肯帶了點探究的打量的意味,來看她。
王皇后心頭一片荒涼。俗話說,兒隨老子樣兒。這話果然沒有騙人,就連喜歡的女人都是一樣的款兒。
要是自己生的兒子,提來一通好罵,可不是自己生的,還得花心思去拉攏。不能輕易得罪了。這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明白。
齊貴妃今個也在,她上下打量了一通,回首和張太后笑,“果然是個美人,難怪太子喜歡的緊,恐怕過不了多久,老孃娘就要抱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