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仇家上門是一種像刀扎、針刺、冰凍、火燎般的感覺,讓人焦躁難安。而我現在的感覺是心驚肉跳,好似,好似眼睜睜地看著身邊什麼人要掉下陷阱,自己卻無能為力似的……”言至於此,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當即住了口,幽幽地沉思了起來。
關天養心下一震,這才明白關卿雲是在擔心他會出事。心下既是溫暖又是感動,哦了一聲,笑道:“姐姐,你是在擔心我麼?”
關卿雲看著他,眼裡盡是脈脈的關切之色。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摸關天養的面頰,見關天養笑得堅毅,笑得傲氣沖霄,儼然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幽幽一嘆,道:“其實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擔心你……從去年到現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些,綜合種種跡象看來,你確實最教人擔心!”
關天養卻是不以為然,感慨無限地嘆了一聲,仰望著在天明月,道:“這大半年來,我確實把別人一輩子都經歷不了的事都經歷了,離奇得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敢相信是真的。不過眼下龍鱗我也賣出去了,剩下的就等著數錢,別的事也都跟我沒了關係。難不成有人得不到龍鱗,就想來搶錢麼?”說罷,哈哈地笑了起來。
關卿雲見關天養滿臉的俏皮,伸指在他腦門一戳,無奈地道:“你呀你,就不能警醒點麼?”
關天養笑道:“禍水已經到了蜀山派手裡,不關我事。誰還想搶龍鱗,找蜀山派的麻煩去吧!”將手一拍,衣服一抖,做出一副兩袖清風,身無所長的樣子,“你說,我還有什麼值得他們打主意的?”
【二百五十九、姐姐(下)】
關卿雲頓時被逗樂了,咯咯地笑了起來,道:“萬一,萬一有人不相信你手裡只有一片龍鱗呢?”
關天養原來還滿心的輕鬆愜意,聽了這話,頓時打了個寒噤,暗道:“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頭?杜大先生的李前輩自然是不會將我送龍鱗一事洩露出去的,可世上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被人知道了,我豈非又有甩不掉的麻煩?眼下那些人的心正被蜀山派手中的龍鱗撩撥得火熱,暫時也不會往這上頭想。可過一段時間,他們必然會想:這麼寶貴的東西我都願意拿出來賣,豈不表示身上還有更多?如此一來,我哪裡又不得清靜了?”想到這裡,渾身頓時湧出一股子冷汗,駭得臉色都蒼白了下來。
關卿雲見狀,便知他在害怕,就安慰道:“以後你行事切記要低調,再不可如此招人耳目,要不然麻煩是斷斷少不了的。我也只是擔心,也未必應在你身上,可別胡亂多心了!”
關天養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憎惡,只恨不得將天下的修行者都殺光了才好。關卿雲這番話非但沒能將他撫慰住,反而還激起了他滔天的怒火,冷冷一笑,咬著牙道:“麻煩要來總歸是要來的,不管我行事是低調還是高調……”
關卿雲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未語。心下暗想道:“他現在本領低微,要麼任人宰割,要麼託庇人下,不然無論如何也是難以保全性命。偏他性子這般剛硬,遇人欺凌,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更不會尋求託庇於人下,以求暫時安全。這可如何是好呢?”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憂忡地嘆起了氣來。
關天養兀自負手望天,滿臉悲壯,呵呵笑道:“只可惜我沒樓子方那麼好的命呀……”
關卿雲頓時覺得關天養的想法太天真了些,本想駁斥兩句,但想到他的心情實在是壞得很,怕是幾句話下去非但取不到好的效果,還會令他越發的震怒。就只得順著他的話頭道:“那也未必。樓子方是機緣造就的奇匠心,若是你也有幸能得到一片通天鑑的殘紋,不定也能在一夜之間就擁有數百上千年的修為呢?”說到這裡,又覺得這話實在荒謬得緊,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天養可沒有聽出關卿雲是在開玩笑,反而滿臉肅然地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心下卻暗歎道:“別說一片,我都得了好幾片了,可幾個月來也沒見帶給他任何的改變。眼下的實力還是在萬寶爐的指點之下勤修所獲得的,所謂的通天鑑殘紋能讓人在一夜之間就獲得絕世功力的傳說怕是靠不住的,亦或是樓子方根本另有奇遇,卻沒有說不出,只是用通天鑑殘紋來作掩飾,進而將天下所有人都騙了?”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關卿雲還只當他說的絕不可能是指絕不可能有樓子方那樣的機緣,就道:“機緣這東西誰說不清呢?但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小心為上。我這馬上就得回島,近幾年怕是都沒機會來中土,你一個人要保重!”說到這裡,心下頓時湧起無限的傷感,眼眶一酸,就差點哭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