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橙他們昨天才回來,又有事相求,張淑芬自然是要請他們一家吃飯的。旁邊彭大花不高興了,剛要噘人,林紅花就抓著把瓜子踱進來了。
彭大花習慣性收聲兒,張淑芬已經熱情地招呼起小姑子了,“紅花怎麼進來了,裡面煙熏火燎的嗆人,去堂屋吃點東西,等一下就可以開飯了!”
林紅花不退反進,往趙橙那邊走,順手丟了瓜子殼,“嗆啥子人,堂屋冷得很,我過來烤火。媽,中午吃些啥子嘛?”
趙橙坐的是長條凳,看林紅花過來了,就給她讓了半截,林紅花攤開手讓她自己拿瓜子吃。
彭大花一邊忙活一邊回話,“還能吃啥嘛,還不就是那些個青菜蘿蔔!我們是比不得你,家裡開店做生意,現錢每天都能進……”
這樣哭窮的話林紅花顯然都聽慣了,輕飄飄地說:“生意又不是哪個不能做,你自己背個揹簍上街就能擺攤兒了。”
“那天天走還不累死咯?再說了,生意哪兒是那麼好做的。”
“噢,你也知道咯,聽你剛才說,我還以為做生意的人彎腰就能在門口撿錢嘞。”
……
雖然每次都會懟,可回頭林紅花給彭大花兩口子的私房錢,卻是最多的。
也怪不得老兩口對女兒記掛,感情多少都是處出來的。
林紅花一進來,廚房就熱鬧起來了,兩母女你來我往,張淑芬怕被炮火波及,笑著給趙橙遞了個眼神。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到了這裡,是兩個女人就能唱完全場了。
趙橙在旁邊安靜看戲,偶爾應付一聲張淑芬丟過來的“悄悄話”。
鄉下的大鐵鍋燒得來勁兒,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幾個炒素菜兩個大葷菜,再來一盆放了肉片的白菜粉條菌菇大亂燉,這豐盛得堪比過年了,只缺了條魚。
過年自然不能沒有魚,所以吃飯的時候林大河就在說,讓兩個兒子跟女婿下午跟他一起去隔壁村的河邊找人買魚。
“明亮,你下午帶兩條魚回去,給你兄弟家也分一條。”
崔明亮是林紅花的男人,瘦瘦高高長得斯文,還戴副眼鏡,家裡有個兄弟。至於林紅花的公婆,二老是跟大兒子大兒媳一家生活的,所以林大河沒單獨說。
這會兒買了魚拎回來養在水缸裡,等過年那天晚上就能上了年夜飯的桌,吃一半留一半,過了晚上十二點,那就是年年有餘了。
林紅花有兩個孩子,光明正大交了罰款上了戶口的那種,一兒一女,也算是兒女雙全。
兩個孩子比較像他們爸,文靜內斂,跟濤濤華華玩不到一塊兒,倒是跟林二順挺投機的,下午三個孩子就安安靜靜坐在炕上翻看林大順帶回來的連環畫小人書。
林大順則是跟兩個堂哥跑地上打彈珠扇畫片去了,呼呼呵呵興致頗高,趙橙瞅見他額頭髮汗,讓他把身上的羽絨背心也脫了。
屋裡燒著炕,人多了溫度就上來了,一行女人孩子早就脫了外套。
林紅花早就盯著大順二順穿在羽絨服裡的這個背心看了,見大順脫下來,伸手拿過來翻看,“三妹子,你這個衣服是城裡買的嗎?好輕,穿起暖不暖和?”
也不知道咋回事,這次趙橙回來,林紅花就直接喊她三妹子了,就好像兩人多親近似的。
至於上一次?上一次回來趙橙就沒聽林紅花稱呼過她。
趙橙也不覺得無法理解,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回事,對方態度好了,趙橙也有對應的態度回應,“是直接從深市批發市場拿的,現在那邊都流行羽絨服咯,輕巧又暖和,我給公公婆婆拿的那兩件也是上次出貨的時候拿的。”
這次回來過年,怎麼說也要表示表示,買吃的趙橙覺得划不來,畢竟吃完了就沒了。
拿錢又沒辦法讓外人知道,花完了說不定人家還要嫌棄這錢太少不經花。
於是趙橙就在批發市場拿了兩件長款棉衣跟棉褲,一整套的新衣裳,彭大花跟林大河穿一次就能感受一次,出門了別人一問,她跟林建成的孝順可不就這麼傳出去了麼。
至於羽絨外套,趙橙覺得買回來了他們也不適合穿,這會兒可沒有自帶脫水跟乾洗的洗衣機。
彭大花其實也心裡高興,要不然這兩天能讓趙橙啥事兒都不用幹就等著吃飯?
這會兒話趕話說上來了,彭大花翹著嘴角翻白眼,“老三兩口子到底還是太不會管家了,淨整些費錢的,我跟你爸都過了一輩子了,又不長身量,那衣服一套就能穿上十來年,能缺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