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文疏帶著絲毫不見傲慢的微笑朝他伸出手來,心下便會釋然;“葉夕~~”騎馬落在文疏身後,文疏會勒住馬頭扭身微笑著等他趕上來,然後在看到他絲毫不停留趁機跑到前面去的時候生氣地喊一聲“喂!”;“葉夕~~”在鬧市中只顧著看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回身發現找不到文疏的時候,轉眼便會看到他偉岸的身影對旁邊暗送秋波的麗人熟視無睹,徑直排眾而來。
“葉夕~~”記憶中文疏總是這樣叫他,詞尾微翹,彷彿只是叫他的名字他就會很開心。可是。。。“葉夕!”“葉夕。。。”文疏已經不再那樣叫他了。文疏,變了。從他要娶妻要上朝輔佐皇上太子的時候就變了。難道,自己於他,也不過是用來奪取權力的棋子嗎?以為自己會輔佐他,所以便對自己好;自己要成親,便設計為自己擋劍受傷讓自己承諾不娶妻,不娶妻、不上朝便不會輔佐皇上;阻擋不了自己的入仕,便來硬的威脅自己逃不出他的手心,逼得自己和他一起造反。
文疏,你成功了。可是,即使鬥不過你這多年的算計,我也不會讓你贏得輕鬆。你最不該的,就是用愛來誘導我,讓我誤會了自己對你的感情。】
葉夕直起身子,回身,仰頭看著黑暗中文疏的臉部輪廓:“要做嗎?”
文疏定定看著一臉平靜的他,他在忐忑得等著他說“喜歡”或者“討厭”,卻沒料到葉夕這樣的回答。葉夕允許他碰他的身子,也是回應他的感情的表現嗎?如果是那樣,他就該慶幸該歡喜,該把他摟進胸膛中空著的位置。
文疏朝他伸出雙臂來,葉夕順從地站起來,依偎進他懷裡,雙臂環住他的腰,伸出舌頭舔著他長出短短鬍鬚的下巴。文疏喘息一聲,拉開他的頭奪回主動權,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早朝前,葉夕獲命去拜見太后,天剛露白,葉夕打個呵欠不疾不徐跟著領路的太監往太后的寢宮走去。昨晚雖然很激烈,但是文疏只做了一次便讓他休息了。至於需要保持體力的理由,兩人都心知肚明。
太后的寢宮中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葉夕向端坐在通明的燈火中的太后請安後,便轉身問候一聲:“賀大人。”
太子少保賀記真回禮:“葉侍郎。”在太后面前,他明智得選擇了在此時不提龍陽君的稱號。
葉夕轉向太后:“不知太后召臣等來此所為何事?”
太后露出一副慈祥的樣子來問道:“侄孫女近來可好?可有什麼喜訊?”
葉夕微愣,隨即便意會過她問的是餘碧瑤的事情來:“承蒙太后掛念,碧瑤也很想念太后您老人家。”實在說不出餘碧瑤此時是好是壞來,也不忍在此事上對太后撒謊,葉夕只有避重就輕。
“碧瑤一直都是個伶俐的孩子,哀家一直都很疼她。”太后沉默了一會,似乎陷入了對餘碧瑤溫暖的回憶中,然後回過神來般笑道:“哀家把她託付給了你,也相信你不會虧待她。”
葉夕笑了笑,沉默不語。太后見他如此,便又道:“哀家這一輩子,孫兒輩中最疼兩個孩子,一個就是碧瑤,另一個。。。”
葉夕明知她要說誰,卻故意抿著唇做出迷惘的樣子來。賀記真忙接上太后的話問道:“另一個是?”
太后嘆口氣,蹙著眉道:“另一個便是太子文淺。他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對哀家也向來體貼恭敬,雖然從小便聰明伶俐,卻不以才壓人,哀家一直以為他會做個仁政愛民的好皇帝,誰知。。。誰知竟然出師不利,犯了這一個錯誤,便被奪了封號去。剛過而立,正是大好時候,膝下嫡長子也已成人,本是大姬之福,皇上卻一時糊塗。。。唉。。。哀家實在於心不忍。”
榮王妃向來老實溫婉,侍候太后盡心盡力,受盡委屈也往肚裡咽,是以雖然受的委屈不少,但是卻深深得到了太后的信任。加上成為榮王妃不久便為太后寵愛的榮王添了子,太后便對他們母子格外青睞。本來後宮內互相爭爭寵不算什麼,太后、皇后地位也毫不動搖。但是自從成貴妃入了宮,皇上三次倒有兩次會為了她頂撞太后,於是太后便和常來訴苦的皇后更為親密了。幸虧成貴妃一直毫無所出,太后幫著穩固了姬文淺的太子地位,便對受寵的成貴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打壓一下。以為成貴妃小產後從此天下太平,卻不期國事會接連動盪,葉夕一夕受寵,太子頃刻一招出錯滿盤皆輸。
深明葉夕受寵原因的太后立刻便明白了葉夕的用處,因而才會在葉夕被封為吏部侍郎後緊急找皇上要求葉夕繼續輔佐太子,她明白,只要葉夕站在她這邊,太子的地位就會更穩固。事實如她所料,葉夕的確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