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一事不明,欲向宮大俠請教。”
宮天寧道:“不敢,道長請問。”
天一道長心知師弟要問的是什麼話?當此情勢,卻十分不願他衝口出來,但待阻止已自不及,只得急忙頻頻以目示意,要他慎言!
然而,天風道長卻故作不見,朗聲道:“所謂無字真經,世人雖知其中蘊藏著曠世絕學,但真經既名‘無字’,經冊中並無字跡,貧道忝為武當弟子,對此自是素所深知。宮大俠適才闡述經中武學,歷歷如繪,殊令貧道迷惑,”
這話衝口而出,在天一道長和天罡道想來,必然引起宮天寧不快,或許一語不投,立即翻臉,全部在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殊不料宮天寧聽了,竟全無忤逆之色,反而仰面大笑道:“道長此問,正在宮某意中,不瞞三位說,貴派無字真經,正在宮某手中,經中妙諦,也經營某窮三月之久,予以參透了。”
三位道長聞言一震,饒是天一道長再能忍受,也不禁泛現出羞怒之容。
師門屈辱,天玄慘死,武當聲譽……他身為一派掌門,剎時間,許許多多舊恨新仇,都向他迫壓過來,論理說,仇人當前,除了奮起一戰,哪還有其他抉擇。
但是,轉念之間,又忍不住暗暗告誡自己:不能!不能!老賊武功通玄,冒然一戰,徒招滅亡,四十年含辛忍辱,萬不能毀於一旦,何況,此行任務重大,臨離少林,明塵大師是怎樣付託於我的……
一想到武當派四十年埋頭忍辱那段日子,天一道長滿腔怒火,盡化作辛酸的淚珠,眼中淚光隱隱,直欲傾瀉而下。
可是,他不能讓眼淚流出來,不但不能流眼淚,更連悲慼忿恨之情,也不能流露出一分,否則,師兄弟三人,當場便將血濺崆峒。
權衡輕重,天一道長終於強忍悲憤,悽然一笑,輕輕道:“武當無字真經,聞遭奸人仿製,前些時,江湖曾迭連出現了三部之多,惟因該經既無字跡,孰真孰假,委實難辨,宮大俠所得,難保必非贗品。”
宮天寧嘿嘿笑道:“真經可以假,武當不傳秘學‘玄門散罡法’,總該不會虛假吧!”
天一道長淡淡一笑,道:“貧道從師五十餘年,對本門武學,均涉獵一二,竟未聞‘玄門散罡之法’。”
語聲微頓,又道:“不過,宮大俠既從經中參悟妙諦,姑無論是否無字真經,都是值得恭賀之事,過些時,貧道返觀,再將敝觀中存放的那一部祖傳‘無字真經’取來,一併奉獻宮大俠,那時宮大俠不難舉目評定孰真孰假了。”
宮天寧聽了這話,一時語塞,愣了片刻,方自乾笑道:“說得極是,宮某定當拜閱。”
二場兇險,總算被天—道長鎮靜地化解下來,約略談了片刻,宮天寧尚須接見其餘投效的武林人物,親自起身,送天一道長等出廳,並囑接待之人,好好安頓食宿之處。
天一道長等一走,“百丈翁”宋英立即趨前低語道:“山主看這三個雜毛,來意有詐嗎?”
宮天寧反問道:“依你看呢?”
宋英沉吟片刻,道:“若依宋某直覺,他們必是詐降無疑,但經過山主一番試探,如今又覺得不象詐了。”
宮天寧笑道:“何以見得?”
宋英道:“他們初來之時,忍辱吞聲,大非一派掌門之尊所應有的氣慨,宋某故疑其有詐,但適才山主提及無字真經,天風道人竟脫口問起山主從何而知經中秘學,他們若是詐降,焉能出些頂撞之言?”
宮天寧冷笑道:“錯了,正是因無字真經的事,宮某已試出,這三個雜毛,必是詐降。”
宋英駭然—驚,忙問:“山主從何而知?”
第八十章 趙氏廢園
宋英聽宮天寧斷言天一道長必是詐降,大感驚訝,忙問道:“山主由何而知?”
宮天寧冷笑道:“他們明知無字真經業已失落,天玄雜毛一命嗚呼,卻強言真經仍存在武當山,顯然是掩耳盜鈴之舉。”
宋英道:“也許他們還沒有得到天玄生死下落。”
宮天寧沉吟一下,道:“你將他們安置何處?”
宋英陪笑道:“就在新建造的東廂第七間套房中。”
宮天寧回頭向四位喇嘛一笑,道:“四位大師請依適才所議進行,勞累之處,後當面謝。”四大天王一齊合十應諾,起身揚長而去。
他站起身來,矜持來掃了廳下群雄一眼,逕自轉身,退人屏風後去了。
宋英揚聲吩咐道:“宮大俠另有要事待理,拜訪客人,請入西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