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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心不良,國積居奇的米蛀蟲。

“米蛀蟲?”憨兒又懂,又不懂。

老哥又解釋了:“米蛀蟲,就是那些倉裡屯集了糧食,黑良心奸商。那年我家鄉發了水災,我那個十五六歲的姐,才換回二斗高梁……”

王勃忍不住了問道:“那,那不是旱災,是人禍……”

老哥感嘆地:“旱災、水災,鋪天蓋地的蝗蟲、蝗災,都是天數。我們國家大,不是東澇就是西旱,天災年年有,人禍更難說。”

“人禍?”王勃又遇新問題:“另外還有什麼‘人禍’?”

“嗨!”老哥感嘆:“富人家的書生不懂的世事太多了!”他還是耐心地告訴:“遇上天災人們沒有吃的,就逃荒向沒災的地方跑,人越聚越多,討著吃,搶著吃,人那都變成了蝗蟲?”

“蝗蟲?”憨兒想問題不會拐彎:“逃荒的人怎麼會變成了‘蝗蟲’?”

“走到哪裡,吃到哪裡,遇村吃村,遇鎮吃鎮,縣裡若沒城牆,那成千上萬餓得快死的災民,一準衝進縣衙,將縣太爺和他白胖鮮嫩的夫人,少爺,小姐,全都生吞活剝地吃了。”

憨兒嚇壞了:“人吃人……?”

老弟苦笑道:“這又不是說山海經。天災變成了人禍,哪年沒有賣兒賣女,人吃人的。”

王勃沉思地疑問:“災民變成了流民,流民會變成流寇,官府能不管嗎?縣府不賑災嗎?”

“當官的不發國難財,不貪汙,能開倉放點糧的,就是少有的清官。”老哥以自己經歷下結論。

“天子天子,替天牧民。”王勃又在以禮教的經典來理論現實了:“皇上對這樣的天災人禍,他該知道,該管哪!”

“皇上光忙著西征接東征,徵兵徵糧都忙不過來。這些年年都有的天災,見怪不怪的人禍,他能分點心過問過問管理管理,那就是有道明君了。”老哥的牢騷發在了要害上。

“你說,當今皇上是昏君?”王勃太直率了。

“這是你說的!”老弟坦護地:“我哥可沒這麼說!”

王勃並不計較,反而承認道:“你們說的實情,我是講的真話。上至皇上,下至百官,能聽得進,能重視天災人禍,也就不會有‘官逼民反’了。”

老哥接上:“連這樣殘酷的械鬥也不會有。”

“唉,我們人微言輕,都是平民百姓,說得再實在,皇上聽不見,當官的不愛聽!”

老弟發牢騷了。

“我們不能這樣逆來順受?”王勃發出由衷的誓言。

“你去打這抱不平吧。”老哥訕笑道。

“我們才不會去當個雞蛋砸花崗石。”老弟自嘲地苦笑。

老哥下結論:“天災人禍都是災,在劫的難逃。”

老弟作補充:“我們聽天由命,認命了。

他二人一起嘆了口氣:“唉!走吧。”

月光下他們沿河而上,走了一段路,只見被扒開的攔河壩,從決口處緩緩淌著像孩子尿尿的細流,眼前又是一片躺在攔河壩上的屍體,這裡看來爭鬥得更激烈。究竟不是戰場,戰場上兩軍制服不同,非常分明。這裡全是農民,衣衫都很襤褸。在月光下雙方的人,家屬來認屍,也難一眼分清楚,哪個是屍體是哪個村的。

突然,在一堆死屍中站立起一個高大身影滿身血跡,在月光從頭頂直射下,面部凹凸不平,非常醜陋,睹之令人膽寒。

差官嚇得大叫:“乍屍!……”他倆策馬就跑

“站住!”王勃見那大高個又倒了下去,他持劍勒馬過去。近處一看,是一個身負重傷的男子,穿著像個武士。王勃立刻為他包紮了傷口,為他用水洗淨了臉,才看清是一英武青年。

這青年從昏迷中醒來,神智略有清楚,指指下游喃喃地說:“營盤屯……。”他還沒說完又昏迷過去。

王勃果斷地說:“走,去營盤屯……。”

那差官老哥:“王公子,我們還要趕路呢……。”

王勃將那青年橫伏著馱在馬上:“我們能見死不救嗎?”

那小差官:“天災人禍到處有。公子,你管得了那麼多嗎?”

“能管得了的就該管。”王勃翻身上馬。

老差官攔住:“公子,你父親得了重病……。”

“我父親知道了我不救死扶傷,他不病死也一定氣死!”王勃不聽勸說,策馬沿河而下。

憨兒緊隨在後,兩差官只得緊緊跟上。他們遠遠看見星星燈火,就向那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