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已經過去半個花期。“也許我們已經落入它們的監視也未可知。”他嘴裡嘀咕道。黑暗中可以感受到森林的呼吸,有風吹落葉子,猶如野獸鱗片刮擦發出的聲響。兵子都機警地將臉轉向一邊。
細碎的腳步聲在漆黑的林間迴盪。這裡的野獸彷彿幽靈般出沒。
遠處忽然顯現出微弱的光亮。影空眉毛一揚,趴下身緊貼著地面,朝那處光亮匍匐而去。待靠近後,原來是一隻全身散發金屬光澤的龐大野獸,發光的地方是腦袋的核心。他猜測是類似它身體能量轉換髮熱的器官。在夜暝森林中生存,身上帶著發光體,也真夠累贅的,影空心想,只怪它還沒時間進化吧。意念一至,兵子們已經按他的預想布好方位,以獸為中心蟄伏在四周的烏星樹後。
野獸彷彿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氣息,身體倒轉用盡全力想突圍出去。影空的兵子們一擁而上,將它推倒在地,尖銳的前牙已經嵌入它剛硬的外殼,釋放巨量毒素。野獸抽搐著麻痺的身體,轉瞬間就無力動彈。
影空露出得意的微笑,他負手而立望了望來時的路,卻已經不變方向。意念一動,兵子們的頭頂點上了熒光,照亮了林間。“這鬼森林,烏星樹不停地動,抓到一隻也出不去。”
他讓兵子抬上野獸跟著他走。幾道寒光落下,野獸被四根冰稜釘在了地上,它發出痛苦的哀鳴。
“陌壞,這是要搶我的戰利品嗎?”他笑著大聲說道。
“誰帶著它走出夜暝森林,才算勝利。”陌壞笑盈盈地出現在他的身後。“你犯規了,暮成哥哥說過不能動用魔力。”
影空瞥了一眼身後閃閃爍爍的熒光,如一條發亮的河流淌在幽暗林間。他笑著說:“彼此彼此。你的冰稜難道不是魔力凝結而成?”
陌壞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忘了,下意識的。”
“那我們算扯平吧。”影空說:“我滅燈。”他意念一至,森林又恢復了漆黑一片。
“不讓用魔力,難道讓我憑蠻力硬搶不成?”陌壞為此傷透了腦筋。
“你想想暮成取得每次戰爭的勝利,並不是只靠魔力,還需要戰略配合。有些生物族群已經產生智慧,魔力並不能將它們一舉擊潰,反而留下隱患。”
他正說著,腳下忽然塌陷,他與陌壞都驚訝地將身體懸浮而起。“看吧,這隻野獸還有其它獸來營救呢。夜暝森林中究竟有多少隻漏網的野獸,恐怕只有箋住才知道吧。”
沉悶的敲擊聲此起彼伏,影空與陌壞的兵子統統遁地追去。
“被救走了。”影空皺著眉頭低喃道。
“這些餘孽與他有什麼關係?”陌壞想著影空方才的話,疑惑地問道。
影空輕笑道:“沒有,我只是猜的。城主廢他的魔力,想必是這小子做了件夠蠢的事,才惹怒城主的吧。”
“城主向來不喜歡他。”陌壞說,“我也不喜歡他。”想起那個眉眼間藏著陰暗的箋住,陌壞便蹙起眉頭。他幾乎不會正視她,偶爾目光掃過她時,那種冰銳的眼神讓她感到不舒服。
“因為他不像我們這般珍視你,反而對你很冷漠,對吧?”
陌壞在幽暗中搖搖頭。“他明知城主身體不好,還總是讓城主感到不快。我便厭惡他。”
影空拉著她的手飛落在地,“別這麼說,陌壞。想想我們幼稚期時,都是一起生活的同伴。他也是我們的哥哥,曾經也是愛笑會鬧的……”
“我們都已經脫離幼稚期。”陌壞打斷他的話,“他與我們如此疏遠,你又何苦費心替他做辯護。”
“好吧。”影空聳聳肩。“還是先想辦法把那隻到手又飛了的野獸找到吧。”
“一隻小小的野獸還需要我們親自動手嗎?它們只不過仗著夜暝森林的黑暗與烏星樹詭異無章的變化罷了。”她的臉上浮出輕蔑的淺笑。“我的兵團一旦鎖定目標,是不會讓野獸逃脫的。它們的顏色雖然還不夠黑,但是身體輕盈,速度極快。”
“無妨,多經歷一些戰爭,它們就會成熟起來,總會在某一次的花落後,成為與你的魔力相匹配的兵團。”影空笑著說。“到時候,我們都要聽你的號令。”
陌壞聽了這舒心的話,嘴角微微牽起。她忍不住釋放了一點零星的魔力,為了讓視覺恢復到足以看清影空溫柔的目光。
“影空,你會忠誠於我嗎?就像我們忠誠於城主一樣。”她的聲音柔和地如同一灣星星湖的湖水。
“我忠於城主,也忠於你。”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你別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