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吃醋啊”
澤臨的氣息稍微平穩了些,一仰頭,將額頭抵住她的發跡,問:“別人呢?”
笉羅縮著脖子,“哦,我遇上過黑水族一次,那時滾下山坡我抱著銃兒被抓沒來得及不過戴著人皮面具的”
鼻子微微蹭上了她的眼角,又問:“還有呢?”
身子被完全箍在澤臨懷裡,臉頰邊流淌的全是他吐出的氣息好似被一隻手猛然推入脈脈溫泉之中,沉沉浮浮、浮浮沉沉,指尖腳尖都被緩緩細流纏繞推拒,往哪裡觸控都是熱浪,往哪裡逃逸都是渦流只容得笉羅堪堪偏過臉來,道:“呃,當時她哥哥麻晃想娶我我不願意便逃走了啊偷了匹馬用彈弓射中了塔臺上的火盆燒了庫茲的大帳”
澤臨勾起舌頭,在空氣中描摹著笉羅的耳廓形狀,又問:“還有呢?”
笉羅難受地掙了掙了胳膊,心說我為何要心虛怯懦,他憑什麼咄咄逼人。
一橫眉,道:“沒了!”
澤臨稍微抬起臉,動作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耳朵,笑:“一開始為何不告訴我?”
“憑什麼要我告訴你?”笉羅怒。
澤臨拉開彼此距離,目光凝固在他臉上,只覺得身體裡奔騰不懈的驚濤駭浪一瞬間衝到了礁石淺灣,尋不得出路,找不到來路一時間急急惶惶,狼狽不堪,她不想被他看到,卻偏巧被他看到。
默然,臉貼臉揚起嘴角,笑:“我快等不了啊笉羅。”
笉羅愣愣瞪著他,“等等什麼我又沒要你等我。”
澤臨身子往前一傾,挽起她一束髮絲,眉眼一挑,“哦?不用我等,好那我不等了。”
言畢把手臂鬆開,開啟了門,面朝外道:“我不等了。”
笉羅臉色怔忡地掃了他一眼,眼也瞬時冷下來,一甩袖,狠狠哼了一聲,抬腳便往外走。
然而前腳剛踏過門檻,肩膀卻猛然一緊,臉也被一雙手粗魯地扳了過去揚起手臂向後用力揮打過去,澤臨的臉卻在眼前驀地放大,剎那間天旋地轉、風馳電掣,嘴唇被一道溼熱的暗流死死封住。
35情思暗湧
從冰沉的暗流中浮木而上,是何種光景?從靜水流深的漩渦中破冰而出,是哪般滋味?從幽深靜寂的深夜中撥開暮靄,是何等感覺?
——都不是,都不足以形容
這千萬滋味,萬般感受皆從指縫之間穿風而至,將春意綿綿凝固在了唇齒,將盛夏灼灼吸納在了眼底,將金秋意懶放逐在了舌尖,將雪月霜天禁錮在了兩鬢。
兩鬢廝磨,唇齒相依,兩相依偎,原來原來竟是這般火熔寒冰那是春風、是暖日、是落絮、是飛花!
一切在眼前如幻似真,就快要看不清觸不及摸不到掌控不得,脫離了理性闌干。
不行,就快要溺死在裡面,透不過氣
“啊!”澤臨鈍痛失聲,鬆開了緊鎖笉羅的臂膀。
笉羅兀自喘息著轉過臉去,紅了耳根,也急紅了眼,“你你跟我適可而止!”
捂住痛處艱難地坐下,澤臨神色哀怨地橫過眼來,“情之所至,情非得已就算就算我真的動了那般心思你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吧我說,你的心怎麼就這麼黑啊,哎喲!”
倒是乾脆賴著性子鬧起來。
反正我在你心裡已經是流氓了!
笉羅整了整衣衫,板著一張臉走過去,道:“得了,我那點勁兒,還不至於讓你斷子絕孫!下次不許這麼胡來,光天化日的,你膽子也”
“哦”澤臨一轉眼珠,勾起笑來,道:“那不是光天化日便無妨咯?好,下次我選在夜黑風高之時”
笉羅抬腿又要踢,澤臨一把擒拿過來,長臂一勾,炸毛的貓咪便身子一歪,趴倒在了他的膝蓋上。
“你!”這回是要氣極了,雙手雙腳一起發起攻擊。
“好好,算了不鬧了不敢了。”見笉羅真要生氣了,澤臨趕緊坐好,把她扶起來,奉上一臉聊表歉意之笑,道:“黑水族的事,你怎麼想的?”
笉羅一臉不屑地看著他——還知道有正事要談哪?
澤臨泡茶賠禮,背過身去,悠悠然輕嘆了口氣。
“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們慌什麼,慌的該是他們”對於送上門給他們打的人,依舊是刻薄尖銳的語氣,笉羅用手指擺開三個茶杯,“這個是鑄鉞谷,這個是昌雲谷,這個是星羅山三郡之中祁陽郡以鑄鉞谷與昌雲谷為中心,珩雲郡以星羅山為中心,崇陽郡以棋佈山為中心,依你看來,哪裡最易守,哪裡最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