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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合巹酒

《白馬淮安》最快更新 [aishu55.cc]

盛淮安往窗邊一望,道:“哎呀,都到公主府了,算了吧。”

盛容與道:“你不得回去拜堂圓房嗎?新婚該喝合巹酒,不是謝春樓的糯米酒……”

此刻她幼時那塊叛逆桀驁的骨頭似乎隨著酒力突然發作了起來,盛淮安一聽“拜堂”“圓房”腦袋支稜了一下,“哎喲”了聲,道:“那正好,我也不用回去了。”

盛容與問:“為什麼?是不喜歡他嗎?”

盛淮安又倒了一杯酒,道:“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她自從回到了上京之後渾身不自在,羽衣軍和京郊的皇城禁軍共同編排在一塊,盛淮安也沒法去操練。

上京行僵就木的春景她感覺已經看了無數遍。

前幾日生辰宴上事情也辦砸了,盛淮安感覺自己在上京像失了方向的二狗蛋。

永寧公主名義上的駙馬是誰都可以,但是天地共證的夫妻只能是盛淮安願意與之並肩而立的人。

她晃了晃手裡的酒盞,對盛容與說:“你應該去遼東。”

“赫連部的男女不管自己的愛人有沒有被長輩許配給別人,射下天上的蒼鷹,砍傷雪狼和虎豹送過去,只要對方接受了,你們就能在雪原上共乘一馬。”

“——這比上京好。”

盛容與急道:“喂,我在說你和沈太常卿,你怎麼又說起我和簫姐姐了?”

盛淮安道:“我和沈長序不像蕭微蘭和那個誰一樣嗎?拜堂是我和我心上人的事,又不是我和他的事情。”

反正不是很重要的人。

盛容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盛淮安問:“前幾天那個琵琶彈的很好聽的樂師呢?怎麼還不來?”

“我去問問外邊的人。”盛容與答。

剛一開門,外邊一陣喧雜傳入。

盛淮安和盛容與的包廂在二樓,正對著他們的簾子被掀了開來。抱著琵琶的男樂師踉蹌著跑出來。再出來一個油頭便面,戴著金冠的胖子,朝樂師背後狠狠一踹,道:“裝什麼裝!”

他的臉明顯是喝多了酒,通紅得像猴屁股,和纖細的樂師站在一起,像是瘦猴和肥熊的差距。

一旁的酒樓小廝道:“公子,我們這裡樂師不過吹拉彈唱……公子要是有那啥需求,不如去妙人坊……”

男子肥碩的臉抖了抖,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可我就偏喜歡你這裡頭的。說吧,到底要多少銀錢?我爹有的是!”他又從袖裡掏出一沓銀票來,丟在了樂師的臉上。

小廝略有些為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樂師,道:“路公子,妙人坊也是有小倌兒的……”

“那兒的都玩膩了。”胖子摸著下巴,一雙眼睛下流地盯著樂師,“我就喜歡這個,你說怎麼辦吧?不給我叫我爹把你家酒樓給砸了。”

盛淮安轉頭輕聲問:“他爹是誰?口氣這麼大。”

聽到“都玩膩了”的時候盛容與已經面如菜色:“他是,簫姐姐的未婚夫,中書侍郎的大兒子。”

盛淮安打量了下男子肥肉橫陳的軀體,和摸了豬油似的面孔,尋思道:“迎春會的時候遠遠瞥了一眼,還沒有這麼醜啊。”

想到蕭微蘭如果配上眼前這個胖子,不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簡直就是神仙妃子下嫁給了一噸豬油。

酒樓的小廝見盛淮安這邊門開了,捅了捅樂師,那纖瘦蒼白的男子抱著琵琶,急忙往這邊走了過來,小廝賠笑道:“路公子你看,人家還要晏樂師去彈個曲兒呢。”

那男子一雙眯眯眼斜睨了過來,道:“喲!盛容與!”

他醉醺醺道:“看你這麼老實,沒想到也來和美人兒喝酒呢?這樣吧,把你旁邊那女的叫過來陪我,我把這男的給你送過去。”

什麼叫“旁邊那女的”?盛容與旁邊站著的,是大周的永寧公主,他當成了酒樓裡的女舞妓嗎?

盛容與叉腰剛想罵他,被盛淮安按住了。

自己在上京半個月,沒想到這張臉,竟然還有人不認識。

盛容與看見盛淮安垂落的手撫了撫袖子的邊緣,眼裡似有戾氣隱現。

喝個酒,碰上個敗心情還沒有長眼睛的醜人。

胖子見盛淮安站著不動,又道:“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我叫你過來,小心我讓我娘把你們這兒全查封了!”

旁邊的小廝看著都急了,眼神不好的怕是這路公子。對面的女子穿著雖不張揚,但卻暗藏華貴,來謝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