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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地看到她清秀的面容。

他正疑惑她為何會出現在此,自街角拐出一個推著腳踏車的年輕男子,兩人很是熟稔地打過招呼,秦若嵐便坐上腳踏車後座,自然地將雙手搭在那人腰際,像是這動作早已做過千百遍一般。

賀泰哲不知望了多久,直到兩人背影淹沒在人群中,他依舊覺得一口氣憋悶在胸膛中,淤積不去。剛才的期待與愉悅一掃而空,此時他更像是一尾被丟在陸地上的魚兒,儘管張大嘴,卻呼吸艱難。漸漸凝聚於胸的慍怒,大錘般敲打著他的心,越燃越盛,他只能緊握著拳,控制住一絲殘留的理智。

就站在賀泰哲身側的素姨,自然也看到了看似親密的兩人,望著賀泰哲緊繃的側臉和握得用力的拳,她自是不難感受出自他周身散發出的怒意。在她記憶中,賀泰哲幼年經歷變故後,一直善於控制情緒,才能始終戴著面具過活,但眼下,那層虛浮的偽裝,卻有了絲裂縫。

素姨看在眼裡,緘默不語。

半晌,賀泰哲轉身道:“素姨,想不想去茶社喝杯茶?我請客。”

“你不是要回家嗎?”素姨望著他仍略顯陰沉的臉。

“我改變主意了,您方才不是說我煮的茶苦嗎?我就請您去品上等香茗。”

素姨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頷首。

秦若嵐坐在紀懷宇腳踏車的後座上,一路行至以前一起上學的校園。百轉千回,讓她想到了那時一起上學的時日,彷彿就在昨天,歷歷在目、依舊清晰,一轉身,卻已物是人非。

像是一種習慣,秦若嵐每次來到校園,都會第一時間來到園內的玉蘭樹下,仰頭看著這株一年四季各不相同的景象。此時的玉蘭花早已開敗,樹枝顯得有些禿,帶著幾分盛放後的蕭條,可這依舊不影響秦若嵐仔細打量它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會來此看這株玉蘭。”紀懷宇輕柔開口,眼角眉梢的笑意漾出繾綣的溫柔,“我以前就常常想,你為何會如此喜歡玉蘭,百思不得其解,竟不覺愛屋及烏,就連我也對玉蘭越發偏愛了。”

面對紀懷宇毫不掩飾的表白,秦若嵐似充耳未聞,維持著仰頭而望的姿態,淡淡地道:“就是喜歡了,至於什麼原因,其實我也不知道,像是愛上一個人,不需要特定的理由,只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說著,她莞爾一笑。紀懷宇凝視著秦若嵐的臉頰,已經許久無法這樣看著她了,不覺得有些痴醉,心中因擔憂而緊繃許久的弦,到了這一刻方才真實得可以觸控。

“怎麼?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秦若嵐回過頭看向紀懷宇,不自覺抬手輕撫了撫面頰,一臉疑問。

“沒,並沒有,你臉上乾淨得很,還……”紀懷宇頓了頓,言語誠懇中帶著些許窘意,可咬了咬牙還是繼續道,“還很美麗。”

秦若嵐微微一怔,報以微笑,“謝謝。”

隨著她話尾最後一個音落下,紀懷宇溫柔的笑意卻僵住,一時間,他感到眼前的秦若嵐有些陌生,從何時起,他們之間,疏離得需要用上“謝”這個字?一股恐懼油然而生,緊緊抓住他的心,那是種即將失去最重要東西的預感。

“為何要道謝?”紀懷宇頗顯激動,向前走了幾步,想要靠近秦若嵐,不承想秦若嵐不著痕跡地輕輕後退,進退間,兩人依舊是初始的距離,“若嵐,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

秦若嵐不語,微微垂首,想了想才輕聲道:“懷宇,我已嫁作人婦,現在我姓賀,是賀家少爺賀泰哲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再是以前的秦若嵐,亦不是你心中那個樣子,也希望你不要做以前的懷宇,忘記從前種種,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當秦若嵐拿到紀懷宇的信的時候,一瞬間,她有種想直接燒燬的衝動,就當作沒有收到一般。若她這樣做,紀懷宇永遠還會將心放在她這裡。她知道,今生她已與他無緣,所以更不能再與他糾纏,給他希望。他們之間必須說清楚,做個了斷,如此對他們都好。所以,她特地換過衣服,希望用以前那個秦若嵐的身份來跟他說,而並非賀家少奶奶。

“若嵐,一切都還來得及,我知你在賀家並不高興,我們一起走,同赴北平去上大學,完成曾經的夢想,好嗎?我不要什麼新生活,更別說忘記,只希望今後的日子裡,能有你陪在身邊。”紀懷宇急切地想說服秦若嵐,讓她隨自己離開賀府、離開上海,就連自己雙手緊緊握住了她的肩頭都不自知。

被紀懷宇捏疼的秦若嵐面露痛苦,肩膀彷彿要被他的力道捏碎一般。可她並沒出一聲,而是咬唇強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