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金殿衛三百年的光輝。
何霽月的劍,早已懸空而立,雲書桓的刀,倒拖在手,徐老八,不斷往戰圈靠近。
震耳欲聾之下,日日洗刷的皇城石板,竟然也能起了煙塵繚繞。
汴京城內,街市依舊繁華,遊人如織,商鋪小販,一切有條不紊。
賣柴火的城外老農,趁著飯點時候,遊走在各處巷弄之中,年輕婦人出門喊住了他的腳步,幾個銅板買走了這一擔一百多斤的柴火。
隨後便起了炊煙裊裊,飯香撲鼻。老農拿著幾個銅板,興高采烈往城外而去,路過街邊茶攤,稍稍猶豫了一下,買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幾口,又在城門口外的橋頭買了一點點肉食,興沖沖往家中急趕。
安居樂業這個詞,有時候是那麼簡簡單單,有時候卻又是千鈞之重。
從碎裂地板上拖刀再起的徐傑,口中嚎叫如同野獸一般:“呀…………!!!”
髮髻已散,滿頭長髮在後背飛舞,似連長髮,都帶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衛二十三面色嚴肅,不言不語,劍如手臂,肆意揮舞著。
大殿之內的人,視線都在往外眺望,卻沒有一人從那大殿之中出來。
高臺之上,夏文微微眯眼,心無波瀾,不激動,不緊張。他只是等待,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結局如何,他似乎都能接受。
站在這高臺之上的夏銳,腦中似乎真想起了許多事情,想起了老皇帝夏乾,想起了李啟明,似乎也想起了那一日無比緊張的自己,墮入冰窖的自己。
夏家!
曾經這個皇位是那麼的唾手可得。
其實這些,夏文早已想清楚了,想得明明白白,知道這一切本該是如此輕鬆簡單。他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些什麼,更知道自己到底傻在了哪裡。
不談後悔,只有可悲。
可悲之後,今日的夏文,是如此的淡定。
夏銳不斷踱步伐,眼神在所有人身上來回掃視,警惕著在場所有人,甚至也警惕著那個表過態的金殿衛衛九。
“衛二十三勝了嗎?”夏銳緊張問著衛六。
衛六並未讓殿外眺望,卻直接搖搖頭:“勝負難分。”
“他到底能不能勝?”夏銳又問。
衛六稍一猶豫,隨後堅定著點點頭:“能勝。”
夏銳聞言大喜,口中連道:“好好好,分了勝負是否就分了生死?”
衛六又在搖頭:“不知。”
夏銳莫名有擔心起來,擔心即便衛二十三勝了,那徐傑卻還未死。
不知何時,坦胸露乳的張立忽然站在了一張牛皮大鼓之前,口中大喊:“賢弟,愚兄為你擊鼓助陣!”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如那雨點,這是軍漢的方式。
伴隨著鼓聲,空中鼓盪的氣機已然到達頂峰,所有人的臉頰之上,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
“來了嗎?”衛二十三大喊一語。
“來了!”徐傑答了一語。
“來!”衛二十三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怒吼。
殿內的夏銳,急問一語:“分勝負了嗎?”
“要分了!”衛六答道。
要分了,夏銳身形一止,如木頭人一般站立得一動不動。
要分勝負了,依舊是斷海潮。
如果楊二瘦還能看到這一幕,此時一定是欣慰至極的,十年磨一劍,不知楊二瘦到底是何等天才人物。
興許每次用上斷海潮的徐傑,都要花得那麼一個片刻瞬間去緬懷。
來了,斷海潮來了。
衛二十三似乎在等,第二次面對斷海潮的衛二十三,顯得從容不迫,不驕不躁。
刀光化虹,光彩奪目。
衛二十三沉穩等待著,在那瞬間劍光大作而起,口中竟然還有話語:“徐文遠,我說過,斷海潮也不行!”
徐傑似乎心中更是憋悶壓抑,壓抑帶著斷海潮那最後的一剎那,威力更是陡然猛漲幾分。
隨後,止住了!
塵歸塵,土歸土。
如虹之刃,止住了。
徐傑看著面前的衛二十三,懸空而停。
衛二十三看著徐傑,面色有一種堅定。
堅定過後,帶著決絕,決絕之後,他!竟然笑了出來,笑得苦澀,不灑脫。
陡然之間,徐傑只感覺自己往前一傾,好似阻力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