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或許你親自告訴她吧,王子殿下。”我斗膽提議,但他只是搖搖頭。
“我沒時間。但我把這任務託付給你。那麼,我們現在就下樓到地圖室,我得跟你談些事情。”
我立刻轉身走到門口,惟真慢慢地跟上來。我幫他扶住門,然後他在門檻處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敞開的窗戶。“它會呼喚我。”他冷靜簡短地向我承認,好像在說他喜歡的東西般輕鬆。
“只要我不忙的時候,我就感到它的呼喚,因此我必須忙著,斐茲,而且要忙得不可開交。”
第64節:他們到底是誰?
“我瞭解。”我緩緩說道,不怎麼確定我真的明白。
“不。你不瞭解。”惟真很篤定地回我一句。“這就像深沉的孤寂,小子。我可以對外開啟觸碰別人,有些人很容易接觸,但沒有任何人對我響應。當駿騎還健在的時候……我還是很想念他,小子。有時我真為他感到孤寂,彷彿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某種東西,如同最後一隻獨自狩獵的狼。”
我的脊椎猛打寒顫。“黠謀國王呢?”我繼續問道。
他搖搖頭。“他現在很少技傳,功力也逐漸減退,更因此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心智。”我們又走下幾級階梯。“你我是目前為止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我點點頭。
我們緩緩步下樓梯。“有醫師來檢查你的手臂嗎?”
我搖搖頭。
“博瑞屈也沒有。”
他了然於心地陳述事實。
我又搖搖頭。夜眼在我面板上留下的齒痕太明顯,雖然它只不過咬著玩罷了。我無法讓博瑞屈看到被冶煉者在我身上所留下的傷痕,而又不讓他發現我的狼兒所留下的蛛絲馬跡。
惟真又嘆了一口氣。“好吧,保持傷口清潔。我想你很清楚如何保持傷口清潔。你下次出門時得先有萬全的準備,一定要這樣,不可能每次都有人來幫你。”
我放慢下樓的腳步,而惟真繼續走著。我深呼吸然後說道:“惟真,”我平靜地問著,“你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沒你知道得多,”他愉快地說著,“但比你想像的還多。”
“您的口氣可真像弄臣。”我苦澀地說道。
“有時候。他是另一位深刻體悟寂寞的人,也知道它會讓一個人做出什麼事情。”他吸了一口氣,我幾乎覺得他會說出我是個怎樣的人,卻沒有因此譴責我,反而繼續說道:“我相信弄臣幾天前跟你說了些話。”
這時我寂靜無聲地跟著他,納悶他怎會如此瞭解這麼多事情。當然了,運用技傳。我跟著走進他的書房,而恰林一如往昔準備周全等著我們。桌上擺好了食物和調酒,只見惟真坐下來起勁地吃著,我坐在他對面看他用餐。我不太餓,但看著他如此津津有味地享用簡單豐盛的食物,不禁也食指大動起來。在這方面他還是像個士兵,我這麼想。他享受這細微的樂趣,肚子餓的時候享用這些美味豐富的食物,儘可能細細品味著。見到他充滿活力胃口大開,真讓我感到滿足,但也不禁納悶明年夏天他將如何每天花好幾個小時技傳,持續看守不讓劫匪侵犯沿海,在預警我們的同時也在心中變戲法讓劫匪迷失方向。我想起惟真在去年夏季的收
成期因勞累而瘦了下來,面容枯槁也沒有力氣進食,只能喝下切德在他茶裡新增的興奮劑,然後繼續過著時刻技傳的日子。夏季來臨,他對精技的飢渴取代了生命中的其他慾望,而我納悶珂翠肯將如何反應?
惟真在我們用餐完畢後帶著我瀏覽他的地圖。被冶煉者的行進模式如今昭然若揭。他們無視於森林或結冰平原等種種阻礙,愈來愈接近公鹿堡,而我一點兒也無法理解。我所碰到的被冶煉者看似都已失去知覺,很難相信他們之中有任何人會理解為何要不顧艱險地翻山越嶺,只為了來到公鹿堡。“而你整理的所有記錄都指出他們有相同的計劃。經過你確認的所有被冶煉者,看來都朝向公鹿堡移動著。”
“難道你看不出這是協調過的計劃?”惟真平靜地問道。
“我看不出來他們會有什麼計劃。他們如何彼此聯絡?而且看起來不像一個整體計劃。他們並沒有集合起來成群結隊一同來到這裡,看來每個人都各自行動朝這裡走來,只是有些人剛好就遇上了。”
“就像飛蛾撲火。”惟真說道。
“或者像蒼蠅飛向臭屍。”我酸溜溜地補充道。
“飛蛾撲火純粹是因為著迷,蒼蠅飛向臭屍則是飢餓感驅使。”惟真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