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太過?連這樣的狗屎之事都要嚥了下去?
難道上次那一巴掌還未曾打醒他?
幸而王子欽望了那一眼之後便不再望了,垂了頭低聲道:“那一日,草民的確跟隨著公主去了綺香閣,只是公主怕是有所誤會,草民並沒有侵犯公主,也不知公主當時為何忽然間大叫,身上的衣服也無故開了……”
他這等畏畏縮縮的樣子和永陽公主悲憤而義正嚴詞的指責,便不只差了一個檔次了,只不過,他能將當日之事如實說了出來,倒是難為了他了。
永陽公主怔了怔,在屏風後大聲抽泣:“大表哥,你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本公主冤枉了你?真是笑話,我竟會以公主之尊,來冤枉你一介白丁,本公主圖你什麼?”
王子欽縮在地上,臉色更是沮喪。
這下子,他徹底地認真了永陽公主的為人?這樣也好,雖然把他一顆青春自戀之心傷得千瘡百孔。
先是月娘,再是永陽公主,一層層的打擊,還不讓他清醒?
王芷兒眼觀鼻,鼻觀心地想。
李迥一拍驚堂木,“行了,冤不冤,本王要審了才知,證人王芷兒,你且說說,此事發生之前的三日早晨,你的兄長送了什麼東西給永陽公主?”
王芷兒在屏風後答:“民女記得,當日兄長將一柄扇子送給了公主,那扇子是莫大家的手筆……”
永陽公主在屏風後呲了一聲:“老是拿這些小玩藝來纏住我!”
王芷兒慢吞吞地介面:“公主如不喜歡,便不要接了,可當時笑得卻是讓人眼前一亮,連我被公主的笑容晃花了眼呢!”
永陽公主道:“你胡說!本公主不過是看在姑母的份上給他幾分面子!哪想到他便想歪了!”
王芷兒恩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是我這個大哥想歪了?”
永陽公主被她一口氣堵住,堵了半晌也出不了聲,氣得哼了一聲,“皇兄,還跟他們多說什麼!有本公主的證詞還不行麼?”
李迥聲音清冷:“十皇妹,你這麼心急幹什麼?事情既是牽涉到了王家大公子,當然得查個清楚才是。”
永陽公主應了聲‘是’。
由皇家之人來審皇家之人,是皇帝成心的?還是因為李迥真不會偏私?
李迥道:“來啊,傳綺香閣店小二陳牛上堂!”
陳牛被衙差領著,縮著脖子進了內堂,李迥道:“說吧,把你那日陳述過的情形向宰相大人再說一遍!”
陳牛臉色煞白,伏在地上抖抖索索,哆嗦著嘴唇,到底把那日的情形說了個清楚,“小的那日正在下面大堂送水,便見著王家大公子一個人獨自上了二樓,那廂房是由被人包下了的,小人原本要阻止,但因王公子是這裡的常客,便想著他或許和那位貴人有約,便沒有阻住,小人提了水壺上樓送水,還沒有走到廂房門邊,便聽見裡邊有人大人嚷嚷,‘你這個無恥之徒……”,還聽到了王大公子的聲音,‘咱們成了親,便是一家人了……’,小人聽到這裡,心底害怕得緊,急忙提了水壺下樓,便遇上了九王爺您,左思右想,還是上前告訴了您,剩下之事,小人便不知道了……”
王子欽聽到這裡,臉色更青,指著陳牛,“你這個狗奴才,為什麼這麼冤枉我?我哪裡得罪了你!你從何處聽到我這麼跟公主說話了!”
陳牛把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王大公子,您饒過小的吧,您雖是宰相之子,便公主也是金枝玉葉,您怎麼能冒犯天威呢?”
王子欽氣得手腳直哆嗦,王齊愷也臉色鐵青。
永陽公主在屏風後面又抽泣了起來:“皇兄,您可得替我做主啊,大表哥他那日像魔怔了一般……”
王齊愷勉強道:“表侄女兒,是我這個兒子對不住你,但咱們都是一家人,骨頭碎了,還連著皮呢,你大表哥有事,想來你母妃也不會高興的,何必叫外人看了笑話?”
永陽公主連抽咽邊道:“此事我也不想追究的,可大表哥越來越過份了,我步步退讓,倒顯得皇室之人怕了你們王家一般,九皇兄,您說是吧?”
李迥把驚堂木一拍,“行了,證人都還沒傳完,王太傅何必心急?本王一向辦事公正,定罪之前,定會讓人心服口服,來人啊,傳南順上堂!”垂了頭望定王子欽,“這一位,是你的貼身書童,店小二之言,或許有些許偏差,那麼,你的書童所述證詞,定會沒什麼偏差了吧?”
王子欽滿臉都是惶然:“但憑王爺作主。”
“來啊,把南順帶上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