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可以出奇不意撿個便宜,便收斂了殺氣,由後面高喊:“前面的兩位,等一等我。”
隨著他乘坐法器逐漸追近,費承吉已經感應到後面有一股不弱的氣息。
在各大宗門裡金丹修士還算尋常,可放在整個道修大陸,金丹遠未多到趕著路就能隨隨便便撞上一位的程度。聽到來人召喚,費承吉將飛行法寶停住,回頭再確認了一下,自己確實不認得這人,淡淡地道:“道友喚我何事?”
論修為,他比對方高著好幾階,論出身,他是名門大宗,故而費承吉說話的神態不由自主便帶著一股淡淡地倨傲,說實話若不看著來人是位金丹,他還懶得回應。
誰知來人比他還要傲氣,看人的時候那眼睛快長到頭頂上去了,說出來的話透著居高臨下:“你二人是丹崖宗的?不知是哪位長老門下,姓甚名誰?”
上來便詢問師承。按理說只有輩高位尊者才會有如此底氣,費承吉打量著盧雁長,一時摸不清對方的來頭,再開口反到客氣了幾分:“我姓費,名承吉。這是小徒。我師尊乃是丹崖宗的宗主穆逢山。不知閣下是哪一位?”
費承吉等著聽對方報出一個聲名顯赫的大靠山來。卻不知盧雁長問這兩句話一是怕找錯了人,再核實一下他倆的名字,二也是想著藉機拉近距離。
他眯了下眼睛。故意不回答費承吉,道:“那正好,找得就是你們兩個,兩位這是從躚雲宗回來的?”
說話間他距著對方已經足夠近,“慧心一劍”也準備妥了,眼見對面費承吉怔了一怔,露出警惕之色,不再遲疑,抬手便是一道雪亮的光芒。
旁邊張鈺張嘴欲呼。驚叫聲還未響起,這道比閃電還快的光芒已經劈中了費承吉的眉心,無聲無息將他的人一分為二。
盧雁長心中一鬆,剛升起“這金丹圓滿也不過如此”的念頭,卻猛然意識到不對,他這招殺手鐧使出去好似劈中了一截枯木。太過順利不說,連丁點兒的鮮血都未噴濺出來,這怎麼可能?
盧雁長寒毛豎起,疾向後退,此時他腳下泥土鬆動。一條青色巨蟒破土而出,尾巴猛然一甩,帶動銳風向著盧雁長腿上抽去,周圍數十根長矛憑空出現,如下了場疾雨,從四面八方刺向盧雁長,誓要將他扎個對穿。
這時候張鈺那駭然欲絕的驚呼聲到像是在為盧雁長髮出來的。
盧雁長一時手忙腳亂,那青色巨蟒其實是木真元幻化出來的藤類功法,能如此靈活有力,就像一頭真的巨蟒在空中搖頭擺尾追著人撕咬,盧雁長還是頭一回見到,更不要說還有那些尖銳的長矛,換一個人只怕登時便著了道。
好在盧雁長的出身與普通金丹大不相同,作為一個以武入道的高手,他在控制身體閃避上無人能及。
真元流轉,盧雁長不斷變幻著落點,身體左躲右閃,總是能從那些長矛和巨蟒之間的狹小縫隙中一穿而過。
在盧雁長而言這全憑身體的感覺,待眼睛看到再反應肯定已經遲了。
張鈺作為旁觀者漸覺兩眼發花,心驚不已,這人陷在師父的絕技“龍行陣”中,愣是堅持了這麼久。這是什麼功法?
盧雁長正在使的這套身法名叫“逍遙遊”,在習武之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亞於道修們眼中的“積素經”。
經過煉魔大牢一番磨練,盧雁長如今若是重返武林,單以武功而論得個諸如“打遍天下無敵手”“武聖”之類的稱號易如反掌,而他也琢磨得明白了,道修功法依天地法則藉助於五行真元,遠比靠內力外功的武學威力巨大,可正因它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威能,於細微之處反到不如武功精妙。
他的一身武學在應對以控制為主的木系功法上尤其管用。所以他雖一時陷在費承吉凌厲的法術之中,看似危險,卻始終毫髮無傷。
不提張鈺如何驚訝,盧雁長忙亂之際抽暇總算看明白了剛才那一幕是怎麼回事,被他“慧心一劍”劈中的不是費承吉本人,而是一根黝黑的木頭。那木頭長約七尺,通體呈人形,此時一分為二滾落在地上,費承吉已經不知去向。
盧雁長暗罵了一聲,這姓費的怕死,自己一招劈死的是他的替身傀儡。
現在他藏在哪裡?天黑不便,不過按說費承吉還在不停施法,想找到他應當不難,可盧雁長掐了個“慧心一劍”的法訣神識搜尋一圈竟未找到。
盧雁長暗暗焦慮,他終於感受到了修為上差著數階帶來的不便,這姓費的應當有一件便於藏匿的法寶,但若自己也是金丹圓滿,絕不會陷落到如此窘境。
人都找不著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