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男二……心頭拔涼……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作諾言

風花雪月不過夢一場，三生緣劫，三世依戀，彷彿在這一刻終於結束，他與她之間的塵緣——就此了斷。

蘇青不忍回頭看，不願記起那時的三月暖陽——白衣翩翩風拂面。好似摺扇開合間那醉人心脾的一縷清香仍於面前迴旋，輕撫上眼前人微彎的唇角，彷彿又見他手持蘭花木簪，聽見他一語溫柔——“好看”……

這便是對他最好的結局。只能丟棄一切，包括自己，才能讓他真正放手。蘇青早就預想過此情此景，卻未曾料到自己竟會如此不捨，難過……

雖然南塵是自食其果，此番丟了性命，便再也回不去了，就如蘇青所言。只是他沒有三生記憶，沒能明白蘇青的意思。南塵揹負了太多罪孽，唯有以死相抵，從此再無輪迴，只得化為飛灰消散於天地間。

浮生緣，命中劫，曾經風月，一淚塵世了……

“走罷。”蘇青終於輕輕放下南司奕，起身回到孤城身邊。

“嗯。”他握住她的手，眼中不見了歲月黯淡，此刻只剩下她的模樣。

可儘管如此，蘇青敏銳目光還是捕捉到孤城眸子裡那一閃而過的傷……“捨得麼？”她微蹙的眉間訴說著愧疚，盈盈雙瞳蕩起清波，似那向月傾訴衷腸的清潭，流露絲絲心疼……

孤城卻揚起一抹安慰似的微笑，倒希望蘇青放寬心，“山隱空鳴是安王的地下勢力，可今日已不同往昔，我們有位明君，如今天邢盛世，世間太平，我想山隱空鳴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聽了孤城所言，蘇青不由得點了點頭。想來也是，若山隱空鳴存在一日，將來便可能會有第二個南司奕。與其讓人覬覦山隱空鳴的勢力，日後徒增殺戮，不如現在解散了好。

“我孤城只要有蘇青，此生足矣。”

此言一出，蘇青不禁渾身一凜，轉眼看向孤城，果然見著那久違的一副嬉皮笑臉……不知怎的，蘇青竟也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臭不要臉這一點，你還真是改不了了。”

……

然你一句我一句短暫的拌嘴之後，霎時誰都不說話了，一下陷入靜默，四目相望卻發現對方眼底裡漸漸浮現出一些東西——

人們將那些東西稱為回憶。

原來哪怕十年之後的再見，你仍是你，我還是我。看似變了，其實誰都未曾改變。

“你總是那麼義無反顧地相信我，無論我做了再多傷你的事，無論我幾次違背了承諾……”未等蘇青說完，孤城便攔口道：“那又如何？你此刻不正我眼前麼？”

“但你可曾想過，萬一我此番回來，並非永久呢？”

“正因為你一次又一次離去，最終卻都回到我身邊，所以我相信，我會等，一直等下去。”

……

可你忘記了，不再記得你苦等了兩世，最終皆是悲劇收場，你從未等到過我——此言，蘇青卻是說不出口。

……

不過沒關係，她主動緊緊扣住他的五指。這次蘇青不想再做出什麼“永遠”的承諾，只道了一句——

“你護我太久了，該換我來守你了。”

☆、第一百七十章　又一開始

“皇上派你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你倒好，正事不做卻在這兒吃吃喝喝。”聞聲見人，嘴上雖像是說教著，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笑得挺開心。

“娘～”見蘇青輕步而至，蘇安眼睛一下子亮了，連忙擱下碗筷朝蘇青揮手，得她寵溺的一笑，方才心滿意足地放下，咧嘴傻笑……見他這模樣，蘇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想到前幾日跟著孤城回安王府時，蘇安與香雲像見著鬼似的，上來便輪番將她的臉揉來捏去，生怕她是個幻像，硬生生將臉給她弄成了紅蘋果，現在都有些後怕……

對蘇安這一股幾天未散的興奮勁兒，香雲也是沒辦法，故作無奈搖了搖頭，便衝蘇青笑道：“快來吃罷，給你留著雞腿呢！”

“嗯～嗯～此舉甚好。”蘇青連連點頭稱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兩根筷子眼看都要戳到雞腿了，卻又縮了回去。思量之下，蘇青覺著還是直接上手來得方便……

“我哪有不做正事？還不是你說的麼——人是鐵，飯是……什麼什麼……一頓不吃……什麼來著……？”

蘇青一邊享受著雞肉的香噴噴，特地忙裡抽閒嫌棄地白了孤城一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