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
阿古恩領著海棠踏進淩河行館,守衛計程車兵在看見阿古恩之後,連攔也不攔。彷彿他的出現是理所當然的。行館內沒有精緻豪華的佈置,灰黑色的岩石堆砌出原始的粗擴,牆上沒有多餘的綴飾,只掛著一張斑斕的豹皮,和角弓鵰翎、刀劍矛乾等兵器,書架上有許多蒙、滿、漢文的書籍。一切就這麼毫無遮掩的表現出行館所有者的作風狂傲不群、放縱隨性,運籌帷幄、謀略算計卻又似無所不精。
領著海棠走進東跨院,阿古恩硬著頭皮上前敲門。“稟將軍……”阿古恩縮頭縮腦的通報著,“夫人求見。”
語聲方歇,東跨院的房門便猛地開啟——
海棠怔然的望著出來應門的阿斯朗。他的衣衫凌亂,長髮恣意的披散在肩上,那模樣如惡度般狂放且墮落,一雙漂亮而危險的星眸,閃著尚未退盡的慾火,他身後的大床上橫陳著一具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衣衫同樣的凌亂不整。
血色從海棠清靈如水的容顏上退盡,她失去血色的唇瓣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而她的心彷彿受到無情的鞭苔,在那一刻,只感受到傷痕累累的劇烈抽痛。
海棠的到來並沒有令阿斯朗感到意外。
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丈夫在婚後第二天,即隨意丟下一個理由便銷聲匿跡。他原以為海棠最遲在一個月內就會找到淩河行館來,沒想到她卻可以忍受一個半月,而多出來的這半個月,足夠他有計劃的多拿了一個阿濟格開刀。
阿斯朗看著海棠的眼神沒有溫柔,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看見一個陌生人般,現在的阿斯朗與一個半月前那個溫柔多情的阿斯朗是全然的不同。
“進來。”他淡淡的對海棠說道。
海棠明顯的退縮了一下,但是一想起她此行的目的,立刻強迫自己舉步踏進阿斯期的臥房。房內漂浮著令人難堪的歡愛氣味,夾雜著冶豔的香氣與情慾的汗水味。
“你先出去。”阿斯朗對著床上的嬌媚佳人說道。
嬌媚佳人噘著紅唇不依地輕喊:'將軍……“阿斯期的唇角勾起了抹邪佞的笑意,俯身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深吻,吻得床上的佳人剋制不住的嬌聲嚶嚀。海棠難堪的別過臉,眼前的情色畫面頓時讓她覺得天旋地轉。
她這才明白,阿斯朗自始至終就沒有對她認真過,他所謂的“要事”,就是在行館中尋歡作樂,而她竟天真的深信不疑,以為她終於尋到了相守一生的丈夫,輕易地就付出了她的身心,而她的付出,只換來此生最深的痛楚。
片刻後,美豔的佳人在阿斯期的誘哄下離開了臥房,偌大的房內,此時只剩下阿斯朗與海棠。
阿斯朗慢條斯理的扣好衣衫,撿起掉落在床下的束帶,邊繫著邊問道:“你竟然能說動阿古恩帶你到這兒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他的語氣是那麼淡然,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切皆與他無關。
海棠卻沒有他那麼高的段數可以將情緒收放自如。她很努力的維持自己的自尊,逞強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需要將軍府裡所有的人手幫我找人。”儘管她做那麼大的努力,但是仍可聽出她語調中的顫抖。
他掠開額前的髮絲,微蹙著眉問道:“你想找什麼人?”
“是我的表妹薰尹格格,在成親的前一刻,她被人給擄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哦!”他笑了笑,“不必麻煩了?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海棠從不知道他是那麼無情的人,別人的生死對他而言,好像微不足道,瞧他的模樣,好像這件事他根本就無關痛癢!海棠悲憤的看著他,剋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軀。“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敢相信你的心竟是如此的冷血!”
'我冷血?“阿斯朗嗤笑一聲,”我這點道行哪算冷血?一山還有一山高,要不要去問問你皇阿瑪,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冷血?“奪位、弒親,與皇太極及一干親王的心狠手辣比起來,他這點小小的壞心眼,是可以被蒼天所容許的。
“皇阿瑪?”海棠倒抽了一口氣。
“你以為他的汗位是怎麼坐上去的?”阿斯朗的雙眸毫不保留的洩滑了他深深的恨意。“是踩著堆積的骨骸坐上去的!他踩著至親的骨骸,他的雙手沾滿了親人的鮮血,他的汗位就是這麼換來的!用我祖父、阿瑪、額娘、我阿敏伯父的命去換來的。”
他的憤恨將海棠擊倒了,她全身發抖,幾乎承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不可能的……皇阿瑪不是這種人……”
阿斯朗勾起了絕情的薄唇,冷冷曬笑。“相不相信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