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甘相卻還要如此連年征戰,哪怕停一年行嗎?讓百姓休養生息一年不行嗎?為何要這麼著急?就是為了功勳嗎?難道這不是私心嗎?”程頤說得頭頭是道。
趙頊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面色變了變,答道:“國家大計,戰略深遠,又豈是能明白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趁勢殲滅,待得他們喘息過來,必然又成大患。”
“陛下,窮兵黷武不可取啊!歷史為鑑,不知多少朝代,都因為窮兵黷武而亡。”程頤這種觀念,並非他有什麼陰謀,而是他真的這麼想。真的覺得甘奇窮兵黷武,自從有了甘奇,當真是連年鄭州不休,不知死了多少將士,不知用了多少錢糧,這也與某些人的儒家思想不合。
最重要的是他認為,而今已無強敵了,更沒有必要再這麼連年征戰了。
趙頊有些煩躁,這不是講道理能講得通的,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也永遠不要想著所有人的思想都能完一致。但是趙頊知道,甘奇打仗,是正確的事情。
趙頊擺著手:“還有何事?一併說來。”
“陛下,其二便是京畿各地州府之事,學生聽言,京畿各地,十幾州府,主官一夜而換,學生更聽聞,整個京畿的主官,皆出甘相門下。此事,古今未有!學生不敢妄自論斷,卻也不得不在陛下面前痛陳一番。”
這事情,顯然是甘奇做得太激進了,把一個省的所有主官都給換成了他的人。但也是無奈之舉,因為甘奇時時刻刻都想著歷史上王安石變法是如何失敗的,所以時時刻刻都要避免“重蹈覆轍”,不免要做激進之舉。
趙頊聽得這裡,又是眉頭大皺。這事情他是知曉的,起初也沒想太多,因為他對甘奇足夠信任。這時候換個人來說這件事情,趙頊不免也明白其中。
但是趙頊卻道:“是想說甘相有不臣之心?”
如今的程頤早已成熟起來,搖著頭:“學生並未如此說,學生只言此事不妥!當收回甘相這般的任命。”
趙頊更是煩躁:“甘相乃當朝首相,既然他是當朝首相,那朝廷官員任免之事,他自然有做主之權。若是覺得甘相不適合當首相,可說出個道理來。若是覺得甘相還適合當宰相,那就不要在此說三道四了。”
“陛下,便是宰相,也不能如此任人唯親!否則國將不國。”程頤是忠心耿耿。
“任人唯親與否,也看所任之人賢良與否。舉賢不避親,若是甘相所任之人皆能辦好差事,有何不可?”趙頊是彆著勁頭,要與這個批評朝政之人槓一槓了。
“陛下!陛下乃天子啊,天子如何可以這般行事?”程頤已然跪地在拜。
“好有何事,都說來。”趙頊心情已然不好。
“陛下,還有一事,便是軍中之事。甘相把天下禁廂裁撤泰半,而今天下之軍,皆出甘相麾下,軍中不聞天子,只聞甘相……此,實乃大凶之兆也,歷朝歷代從未有過之事。”程頤這次,說得是哭天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