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推波助瀾。那些朝堂官員不敢在朝堂之上、甘奇當面反對一些事情,所以就只能這麼辦了,讓那些士族子弟來做。
程頤自然又是領頭之人。
此番京畿各地,哀鴻遍野,整個士族集團,沒有一人能倖免,這些人又豈能不起來抗爭?
甘奇走了,時機正好。
甘奇安排好了自己能安排的一切,換了各地主官,給御史臺加了權柄各地巡查,攤丁入畝一切都有條不紊,一直沒有起風波。
而今,風波終於要來了,只是甘奇不在當面。
當甘奇帶著軍隊以及輜重,帶著他一百多門大小火炮出京之後,不得幾日,滿東京都是各地聚來計程車子。
各處樓宇之內,皆是這些人侃侃而談。
談論的內容,不外乎甘相公政策之謬,攤丁入畝,讓國家與民爭利。士子口中的“民”,是可以有不同理解的。
其次,最能攻訐甘奇的,就是甘奇把整個京畿的州府主官都換了,結黨營私,意在不臣。
最後,便是甘奇在軍中收攏人心,軍中只聞甘相公,不聞大宋天子。這是老生常談了,但也是罪責。
甘奇走了,朝堂上並沒有人上書彈劾。
但是又不得幾日,東華門外卻是人山人海。
不外乎請命之法。
這把趙頊嚇得一跳,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多少有些亂了方寸。
皇帝,其實是一個資訊閉塞的職位,一旦有人群聚集請命,趙頊便立馬有了一種感覺,是不是什麼事情惹得天怒人怨了。
趙頊不比仁宗趙禎當皇帝日久,什麼情況都有一定的瞭解。他才剛當皇帝不久,心思有些不定,一聽到東華門外聚來了人山人海計程車子,便立馬讓人把領頭的招進了宮中,要問個清楚明白。
洛陽程頤,自然就入宮去見。
兩人一見面,趙頊立馬就問:“到底何事引得們如此多人聚集請命啊?”
程頤如今越發成熟起來,其實他的名聲也不小,洛陽一派就屬他的名望最大了,關鍵是他也有才,言論之上,著書立說之類,弟子門生也不少。
如今的程頤,不再像以前那麼年輕衝動,大禮之後答道:“陛下,學生此來,只為朝堂社稷,不為個人私利,有諸多事情要與陛下陳稟奏,皆是民心所向。”
趙頊有些著急,說道:“說就是,朕在當面,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學生斗膽,這其一,便是攤丁入畝之策弊處有三。一弊,弊在朝廷與民爭利……”說到這裡,程頤抬頭看了看皇帝,只等皇帝發問。
“攤丁入畝,實乃為天下百姓減負之策,何以成了與民爭利之策?”趙頊不解。
“陛下,天下出產之錢糧本有定數,不在朝廷官府,就在民間。攤丁入畝之策,不過就是為了讓朝廷多收賦稅之策,其目的也在於此,只不過是巧立名目而已。陛下想一想,這有定數之錢糧,不在官就在民。官府得越多,民自然得越少。豈不是與民爭利嗎?”
程頤這套邏輯,把趙頊說得一愣一愣的,意思就是他皇帝與百姓爭奪利益了?這大帽子一扣,不免讓趙頊有些心虛,但是他並非不瞭解其中,便答道:“攤丁入畝之策,可讓無地者不繳稅,本就是大善之舉。”
“陛下,無地者是民,有地者就不是民了?民與民,本該一視同仁,可為何大善之舉,便是要某一些民多繳賦稅?朝廷若是真要行大善之舉,可免了無地之民的稅賦即可,為何又要給有地之民加稅?”
程頤代表了民,趙頊代表了官。儒家思想裡,這不就是官在欺壓民嗎?
讓窮人不繳稅,那是趙頊的仁德。但是給人加稅,那就是趙頊橫徵暴。
趙頊有些頭大,他心中在想,若是甘相在朝,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朝廷要賦稅,自然是為國為民,修橋鋪路,建設學堂,建設水利溝渠。取之於民也用之於民,並未存私心。朕更不曾多用了百姓一分一毫的錢糧。”趙頊表達自己坦蕩蕩。
“陛下,當真如此?甘相窮兵黷武,連年征戰,這幾年從未有過停歇,不知花費了多少百姓的錢糧。此舉如何分說?”程頤終於還是把話題引到了甘奇身上。
“甘相征戰,那也是為了國家。強敵在外,不知多少邊關百姓苦不堪言,唯有滅了強敵,才有安居樂業。”趙頊發揮著自己應有的水平,與程頤據理力爭。
“陛下,西夏已然遠遁,不敢再往東來。遼人已然北逃,在苦寒之地苟延殘喘。大宋已無強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