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官家?為君之人,豈能這般?”
就在此事,剛剛與周侗談論了一番的甘霸大發雷霆而來,推門就進:“大哥,這也能忍?若不是我聽周侗與我說起今日之事,我還矇在鼓裡呢,大哥……我……”
甘奇立馬打斷,一聲大喝:“出去,滾出去!”
大發雷霆的甘霸聽得甘奇如此從未有過的呵斥,立馬蔫了一半,卻又忍無可忍,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欲言又止。
身後周侗追了進來,連連告罪:“都怪我多嘴,都是我沒有攔住這廝,攪擾二位相公,恕罪恕罪!”
說完周侗還繼續去拉甘霸,生拉硬拽,一邊拉一邊說:“走吧,走吧,你這憨貨,莫要誤了相公之事。”
看著甘奇怒目而瞪,甘霸更氣,卻又不敢發出,被周侗拖得退出了門口,周侗還回過頭來把門關上。
“見笑了,軍漢無狀,不懂規矩。”甘奇說道,心中卻覺得這憨貨倒是鬧得正是時候。
司馬光也是便是連連搖頭,更加篤定了心中猜想,說道:“相公受委屈了!”
“無甚委屈,只要家國無恙,社稷無恙,朝堂有你們在,便也照樣能蒸蒸日上,一代新人,本該如此……”甘奇說得是真心實意。
“不該如此!”司馬光反駁一語。
“君實兄不必這般,大局為重,前程為重,興許幾年之後,還有起復之日,待得那時,你我再來共事也無不可。”甘奇輕聲說道,顯得有些無力無奈。
司馬光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拱手便道:“世間之事,都有個是非對錯,日夜交替,也有個黑白分明,聖人教誨,君子之道,豈能顛倒乾坤?公道自在人心,相公,下官告辭!”
甘奇起身點頭作請:“夜路難行,一路小心。”
“告辭!”司馬光起身就走,好不拖沓,心中郎朗日月,必要清晰。
司馬光走了,甘霸又進來了,手中還有刀,身後依舊是攔他攔不住的周侗,有些事情,是越想越氣,越氣越不能忍。
進得門來,甘霸第一句便是:“到底是何人在官家那裡挑唆是非?可是剛才那個司馬光,大哥,若是這廝,我這就去砍了他的腦袋!”
甘奇聽到這話,便是心中覺得堵得慌。甘霸是何人,是甘奇要造反,甘霸也會第一個提刀相隨的人。甘奇心中堵的不是其他,而是連甘霸都覺得他與皇帝之事,不是皇帝有問題,而是有小人挑撥作祟。
這種心態,代表了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心態,這個時代的人,對皇帝的那種感情,都是刻在骨子裡的。
甘奇揮揮手:“罷了,把刀放下,大哥這一輩子,何曾被人欺辱過,朝堂之事,又豈能輪到你來給我出頭?你只管跟著我,來日自有事情要你做,歇息去吧,”
甘霸止住了手中的張牙舞爪,定身想了一想,罵了一句:“這些直娘賊,碰到一個殺一個,世界就清靜了。大哥,便只等你吩咐,殺光他們才解氣。”
甘奇起身,搖了搖頭,倒也並不多擔憂,甘霸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沒有甘奇首肯,便也不至於真的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今日之事,到得此時才終於做完,甘奇終於可以安心去睡下了。
第二天大早,趙宗漢第一時間匆匆入宮而去,今日沒有朝會,左掖門便也沒有文武百官,卻是趙宗漢碰到了一人比他來得還早,自然就是司馬光。
司馬光見到趙宗漢的車架,也不下車見禮,只是掀起車簾看了一眼,立馬就把車簾放下。
倒是趙宗漢下車來給司馬光見禮:“司馬相公有禮!”
“哼!”車內只有一聲冷哼。
“司馬光相公……”
“莫要多言,我乃政事堂相公,你乃皇城內指揮使,內外有別,道不同不相為謀。”清流人物司馬光拒人於千里之外。
趙宗漢面色微變,倒也不多言,轉身而回,心中卻是難受無比,他豈能不知司馬光為何對他冷言冷語?更覺得慚愧不已,把甘奇弄到如今這般地步,是非他所願,只是他真的就做了。
皇城門開,二人而入。
皇帝趙頊那裡自然也就知道大早有兩人來見,這兩人顯然不能一起見,先見誰,在趙頊心中自然不用多想。
趙宗漢先入拜見,把昨日甘奇之語帶到。
趙頊心情大好,甘奇這麼一個姿態,當真把趙頊心病徹底治好了,沒有篡奪之心的甘奇,再也不會讓趙頊睡都睡不著了,也不用把心愛的兒子送出宮去躲災避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