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是、麼?”好像還沒有誰對他提過這種問題,白慕熙一貫是冷情的性子,誰的事他也不會多考慮幾分,唯獨這幾日,好像對柳行素的事,格外留心,他甚至開始換位思考,她的處境、她的選擇、她的手段……可事實上對方彷彿風平浪靜地徜徉在危牆之下,絲毫不擔憂即將襲來的暗流洶湧。

白慕熙皺了皺眉,“孤只是覺得,他很投緣。”

蘭子顧不說什麼話了,側過了頭。

殿下要問的,殿下自己心知肚明,陛下這些年最提防的人,不是朝中位高權重的太師,不是擁有兵權戰功赫赫的太尉,而是搬出東宮卻暗中培植一方勢力的,太子。

帝王之術神鬼不言,這原本就是父子之間的博弈。

皇帝召太子入宮見駕,蘭子顧只能候在宮門之外,正清宮的偏殿,帝王披了一身尋常穿的明黃的繡龍衣袍,方在聖旨上蓋上印璽,白慕熙已經入殿,跪在身前,皇帝看了眼太子,命人賜座。

“裴建之策行不通,他便入了你的府邸去了?”

天子的話聽不出喜怒,白慕熙垂目道:“是。”

“他有何事想不透,不稟告朕這個皇帝,反而請太子越俎代庖?”

還是聽不出喜怒,但這個“越俎代庖”卻是一句重話,白慕熙坦蕩地回答,“兒臣不敢亂出主意,還是讓裴大人先回去了,改革戶籍制是父皇準允的,此事兒臣不敢插手。”

皇帝沉聲道:“可你明知裴建急功近利,上京城流言四起,南城西牆頃刻被拆,若不是柳行素上書,朕是否要被矇在鼓裡了?”

白慕熙默然地拂下眼瞼。

原來還真和柳行素有關。

“兒臣不敢。”

又是這句話。

這六年以來,皇帝在他這裡不知聽到了多少次“兒臣不敢”,可他心底未必真實這麼想,他在底下整頓的那些勢力,即便貴為天子,也很難窺測一二,瞞得如此滴水不漏,不是對他這個做父親的防備是什麼?

皇帝幾次想看兒子的眼睛,卻都被他低下頭掩蓋過去。

皇帝不懂,為何這六年,父子之間變成了這副模樣。

“裴建的事,讓他暫時交給何謙益接手,他要整改戶籍朕可以認同,但上京的百姓決不能任由他驅逐。”何況這理由蹩腳到讓天子都羞顏。

白慕熙點頭,“兒臣知曉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宛如一縷皎皎的月光,浸透在溼潤的霧裡,勻散開,研磨成一殿的寂靜。皇帝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在這樣的兒子面前,他選擇了沉默,緊跟著,那雙龍目凜然地露出兩簇鬱火。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關係也是撲朔迷離的(*^__^*)

PS:下一章正式有對手戲了,應該會有趣???

我們家木樨可是釀酒高手,我們家潺潺酒品又不好,哈哈哈,突然很喜歡這個設定。

☆、第8章 松齡長歲月

星夜,皇帝眼前的奏摺堆疊如山,他實在沒空領教這個兒子的冷臉,臉色一沉,“太子退下罷。”

“兒臣告退。”

白慕熙起身要走,皇帝方按在奏章上的手,微微用力,壓了一下,“魏太師壽宴在即,作為太子,你知道要做什麼。”

“兒臣明白。”

一路到上了馬車,蘭子顧見太子殿下臉色不對,躊躇道:“殿下,皇上又予了你什麼差事?”

白慕熙撥開簾,夜霧瀰漫,他沉靜地一笑,“壽宴過後,只怕便有了。”

太師年高德劭,雅望遍傳天下,他六十壽宴這夜,半數朝臣都到太師府前去賀壽,幸得太師只有官銜並無實權,不至於遭到旁人猜忌。

柳行素經由家丁引入門中,小春將馬車趕到歇憩的地方,藏身在一個簡樸的窩棚內躺著等柳行素,觥籌的光影猶如光怪陸離的一隻巨手,柳行素的眼花了一下,裡頭外頭都有人縱聲大笑,絲竹管絃吹拉彈唱,好一派熱鬧。

一帶回廊,掩映著淙然碧水,池沼內假山怪石,小徑生風,橋欄上雕著各型各色的花紋,獸面銜吐,翠綠的竹叢被撥開,柳行素邁入巨大的一方亭閣,只見此時已臨近開筵,沉鍾扣了三聲,眾賓沉寂下來。

不少人正看著姍姍來遲的柳大人。

柳行素汗顏,“下官來遲一步。”

目光一掃,好像沒有座位了,柳行素一時尚且不知進退。

衛崢見到她,便冷鼻子一哼,舉袖將面前的清酒一飲而盡。

她聽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