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專心靠咱們滿人?”
“弘曆跟那茹喜來往緊密,南蠻毀了咱們滿人十年攢出的精血,那茹喜卻只是下獄,皇上殺這個,殺那個,卻不殺最該殺的人!”
話題很快又轉向茹喜,自雍正即位後,朝野都知茹喜是南北溝通的管道。只是之前那十年安寧,都有賴南北兩帝的默契,茹喜還是宗親重臣生利的管道。說起茹喜,大家心頭雖憎惡,嘴裡卻是要讚一聲的。
現在形勢卻不同了,雍正一條路走到黑,戰事又如此絕望,宗親重臣忘了十年安寧的功績,討伐起雍正滿漢一家的國策,連帶茹喜,也成了壞滿人基業的罪魁禍首。
馬齊沉聲道:“傅清行此絕密之事,都要來知會一聲,看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這大清,是咱們滿人的大清!”
傅清是馬齊的侄子,傅清的妹妹還是弘曆的嫡福晉
,雍正覺得傅清值得信賴,將絕密之事交給他辦,卻沒想到,傅清覺得這事還是有損滿人根基,冒著欺君的危險,把訊息傳了出來。
崇安怒聲道:“我看弘曆還是皇上許給南蠻的!若是皇上不測,弘曆即位,還不知要怎麼賣這大清江山,損我們滿人祖業!”
不少人心有慼慼,同時點頭。眼下這形勢已份外明朗,南北肯定要和議,大清肯定要低頭。雍正之前腦子發熱,希望打痛南蠻,拿到更多和談籌碼,這一策已經失敗。而要和談,循著雍正滿漢一家的國策,弘曆就位,這大清自然要朝著漢人之國更近一步,這是滿人絕難接受的。對他們來說,寧願把江山打得稀爛,寧願退到關外,也不願讓治下漢人跟自己肩並肩一通治國。
福彭最年輕,也最為血性:“家業寧可丟給外友,絕不能讓家奴佔去!”
這話擲地有聲,大家都凜然點頭。南蠻本就是家奴,怎麼也不能讓南蠻佔了天下,而治下漢人更是家奴,絕不能讓他們翻身成了主子。至於“外友”,誰都好,西班牙人、俄羅斯人,只要有能耐跟南蠻作對,那都行。
這話說得太遠,馬齊將眾人心緒拉了回來:“太醫私底下給我說了,皇上這身子,若是不安心養病,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形勢這麼亂……咱們滿人不能自亂陣腳,還是如大家所議,先搭起議政王大臣的架子,這可不是對皇上不敬,更不是謀逆,這是防患於未然,不能讓漢臣作亂……”
他還一副糊牆的中允姿態,外面忽然響起嘈雜聲,拉布敦又衝了進來,一臉青紫,他被馬齊拉來負責外圍警戒,畢竟滿人私底下開會,這已是犯忌,總得有所防範。
“李衛動手了!”
拉布敦扯著大嗓門怒喊,眾人無比驚懼。
滿人宗親重臣公然開私會,雍正雖然說了明天在料理,可李衛還是放心不下,派人來監視,這就跟拉布敦的兵起了衝突。
拉布敦這麼一嚷,事情就變質了。
馬齊咬著槽牙,冷聲道:“怕不是李衛動手,而是……”
話沒說完,眾人都心知肚明,雍正這半夜,先是下令殺兄弟,接著下令殺兒子,現在麼,估計是要來殺他們這幫滿臣了。為什麼?之前已經議得非常清楚,不僅是為弘曆料理首尾,清除異己,也是為南北和議鋪平道路,而他們這些滿人,就是最大的障礙。
“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清君側,誅漢……小人!”
“他李衛手裡只有一千兵!護軍營在咱們手裡,還有拉布敦的兵!足足一萬五千!”
“中堂都在,幾位鐵帽子王都在,搭起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架子,照著祖制,皇上也要聽咱們的!”
對雍正國策的憤懣,對雍正用兵大敗的不滿,對雍正得位不正,大肆誅殺滿人宗親的痛恨,對雍正與李肆勾勾搭搭,敗壞大清江山的聲討,原本都壓在雍正端坐的那張龍椅之下。而李衛在緊張之餘的一個小動作,卻將那張龍椅的重壓猛然戳破,滿人終於朝著一個原本該是大逆不道的方向,邁出了怒火沖天的一步。
雍正十年七月十日深夜,原本只是來監視滿人的一百多直隸綠營被旗兵圍殺,數千兵丁湧入熱河行宮,朝著寢殿衝去,從軍將到兵丁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殺掉挾持皇上的奸臣李衛!
由七位鐵帽子王和三位軍機大臣緊急組成的議政王大臣會議開始運轉,指揮旗兵圍殺李衛的同時,還緊急派兵趕往京城。
這一夜,歷史的車輪因英華,因李肆的推動,繼續朝著未知的方向,滾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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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不是我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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