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之士的唾沫淹了。
接著他心中猛然一個大跳,這賈士芳……是什麼居心?
他忽然聯想到,當年康熙出事時,傳聞李肆還遣了神醫診治,康熙病情出了大轉折,就跟那神醫有關。李肆篤定地操縱皇位更迭,也有賴這麼一條暗線。
雍正驚恐萬分,就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冷聲道:“你莫忘了你的本分!國政豈容你多嘴!?”
賈士芳趕緊請罪,可手下動作卻敷衍了起來,雍正更覺自己的猜測沒錯,這賈士芳定是李肆安排的!否則哪敢這麼跋扈,連皇帝都敢馬虎應付?
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居然又被李肆握在手裡,雍正頓時驚出一身的汗,好李肆!自己跟父皇,居然都被他玩弄於手心!
趕緊藉口身子已安,將賈士芳揮退,雍正再急急招來李衛,咬牙道:“賈士芳,連帶那群道士,速速給朕殺了!就現在!”
李衛兩眼圓瞪,這怎麼行?雍正的身體就靠這幫道士的丹藥和推拿護著,那群太醫除了唾罵道士所為是飲鳩止渴,卻拿不出什麼有用的方子。
雍正也有些猶豫了,但片刻之後,眼中透出鋼鐵般的堅定:“朕絕不願受人擺佈!這輩子,絕不!就算是死,也不甘願!賈士芳等人,以朕的安康來拿捏朕,罪不容赦!李衛,你該知朕,朕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這話說得模糊,李衛卻有無比深刻的感受,當初他被李肆放掉時,也有一種命運被人拿捏,無力而無奈的憤怒感。雍正接受李肆的“安排”,最終登上皇位,雖受惠於此,也因此而更為痛恨李肆。
別說帝王,心性孤高的人都是這樣。落魄時受人恩惠,得勢後不以為恩,反而視之為仇,總覺得當初施恩之人,在人格上侮辱了自己。
但雍正此時的狀況倒不適用於此理,李肆跟他本就是宿敵,再有康熙的前車之鑑,雍正絕不願再受擺佈,一想到自己座下的龍椅又要淪為李肆的把玩之物,雍正就覺多年前被李衛抱著跳下糞坑,那生不如死的感覺貫透全身。
“臣……遵旨……”
雍正如此堅決,李衛不敢再違逆,退下後招來親信,利索地把賈士芳和一幫道士砍了頭,可憐賈士芳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
“那幾個道士看管好,還得靠他們煉丹。”
可李衛也沒完全照著雍正的話辦,如此吩咐著部下。畢竟雍正得靠那些丹藥寧神安體,人都殺了,丹藥沒人再煉,雍正再出狀況怎麼辦?
李衛殺人之時,熱河行宮某處殿堂裡,滿人宗親重臣濟濟一堂,人聲鼎沸。
“皇上如先皇那般,再出狀況,那該怎麼辦?”
“李衛和張廷玉這兩個漢人,如果有什麼異心,同時發動,李衛護著皇上,張廷玉掌著九門提督的兵,咱們也只能袖手旁觀!
“還是得把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架子搭起來,跟著中堂們一起定國事,不能再讓漢人把著權柄!”
正議得熱烈,古北口提督拉布敦又進來了,臉色比之前還慘白,對訥親一通附耳,訥親頓時兩眼發直。
“殺弘時!?他果真是喪心病狂了!”
訥親一開口,眾人頓時譁然。好個雍正,弒父的傳聞,如宋時燭影斧聲,疑慮總是難以消解。而殺兄弟,氣死母親卻是真切之事,現在他又要殺兒子!
徐元夢點出問題關鍵:“這也是替弘曆除掉禍患,即便皇上有什麼意外,弘曆本就得人心,咱們大清還不至於亂了根底。”
福彭之前在李衛面前丟了個大臉,滿心憤懣,冷笑道:“人心?弘曆得的是什麼人心?京城那邊,是張廷玉護著他,他平素跟漢臣來往也多,怕他得的是漢人之心吧!”
雍正推行滿漢一家,弘曆經常代行大典,大典又是精儒漢臣才能辦的事,跟漢臣來往自然密切,這倒是冤枉了弘曆。可在這要緊關頭,滿漢之分份外敏感,福彭這麼一提醒,眾人都同時抽了口涼氣。
他們聚在一起商討,還沒敢揣什麼大心思,就是覺得此時可能涉及皇位更迭,正是要緊關頭,漢臣有可能趁機作亂,損了他們滿人利益。而雍正要殺十四,正是對滿人整體利益的侵害,他們必須有所應對,至少是商量出壓制漢人的辦法,止住砍向十四脖頸的屠刀。“
但現在,一提到弘曆,提到他的“後臺”,宗親重臣們的心思頓時就深沉了。
“傳聞今上即位,是那李肆動的手腳。弘曆……早早就被定了儲位,南蠻會放過對他的操控?”
“弘曆會改弦更張,抹了他老子滿漢一家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