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大大小小的水塘,前方是片山坡,道上又遇到了三輛馬車。
“鍾司董啊,你也親自下鄉拓市?”
“喲,張司董!你這鹽生意都作到太倉來了?”
“哪啊,我現在也幫著南面賣暹羅稻種,這一帶水土更合適,來鄉下摸摸底,倒是鍾司董你怎麼來了太倉呢?”
“嘉定有老熟人嘛,當年的候鏢頭就在這裡當通判,今晚回嘉定,我替你引見引見!”
“好好,那就謝過鍾司董了,咱們今天就一路走,你煤球我稻米,吃的燒的都有了。”
來人是活躍在浙江湖航嘉一帶的江南鹽代張三旺,兩人早前在龍門有數面之緣,也算熟人了。
車隊壯大,將過山坡,兩三里外一片村林,林子後隱隱能見屋舍,一群人忽然從道旁湧了出來。
“幹什麼的?村子封了,今日盤查教匪,沒得生意作!”
十來個精壯漢子攔在車隊前,領頭的官腔十足地喊著。
鐘上位本來已經縮到座位底下了,還以為劫道的,聽到前面手下人跟對方交談,才鬆了口氣。
封村?不準作生意?
鐘上位怒了,之前鎮公所主薄那張殭屍臉又在眼前晃,區區主薄,鼻屎大的官,也敢下令封地絕易?
他下了馬車,劈頭蓋臉就罵了過去:“還當是大清麼,仗著是官老爺就胡作非為?現在是大英!別說你們主薄,就算松江知府鄭黑兔,他敢禁商,老爺我也要啐他一臉唾沫!老爺我們是工商,是院事……等等……你們是哪個衙門的?拿告身出來!”
罵著罵著,覺得不太對勁,這幫漢子都是便衣裝扮,鐘上位底氣更足了,官差公幹,現在都要亮告身。
“告身……告你媽畢的身……”
攔路漢子裡,領頭那人正是馬廣,這兩日他乾脆在這裡攔路封村,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