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不再是己方的屏障,一旦老天下雨,他們會更恐慌。
所以李肆把廣西放心地教給了賈昊,自己留在廣州,一面調理天王府的軍政結構,一面跟企圖趁勢摘桃子的人周旋。
梧州府衙,賈昊看著李肆的來信,眼角還有淚花,李肆在信裡沒有直接評斷梧州之戰,但樁樁佈置,卻都含著讚許之意,賈昊只覺這一個多月來的苦戰,終於是值得了。
李肆論功行賞,羽林軍將士銜級各升一級,賈昊也終於升到了合乎他軍統制軍職的中郎將。而在此戰中陣亡的林堂傑,也追贈左都尉銜級。羽林軍左營改名為蒼梧營,以此彰示這一營在梧州之戰立的表現。就為這改名,滿營官兵士氣大振。
一營改名,意義絕非一般。目前英華全軍十三營裡”赤雷營是炮兵營,黃岡營是駐守營,此外就是白城營、連瑤營和青浦營三營,“獨名”。”跟“龍哦軍前營”這一類建制營有明顯區別。
獨名就意味著高過其他營一等,白城營是李肆的嫡系根底,同時也相當於教導營,各類新戰法,類似鐵甲擲彈兵的戰法,都由白城營承擔。連瑤營則出自李肆和連州瑤民的關係,以族群單立一營,現在已經發展到苗瑤皆有。只有青浦營是以戰功署名,以此表彰此前青浦一戰的勝利。
如今羽林軍左營取梧州古名,同時也是戰場所在的縣名為蒼梧營,營中將士自然歡呼雀躍。這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榮譽。
眼見賈昊升上中郎將,羽林軍下已有三個獨名營,不論是龍藤軍張漢皖,還是鷹揚軍吳崖,都是心服口服,韶州雨戰,不是以老司衛為主體的羽林軍扛著,換了他們上陣,還都心裡發怵。但服氣之餘,軍下各營也都有各自的期許。就連剛剛成立的伏波軍,鄭永也咬牙切齒地對部下說,怎麼也要在臺灣和福建掙出一個獨名營來。
可惜的是”康熙沒給他們機會,他給東面殷持布,西面楊琳各下了諭令,展開他自以為絕對奏效的遏阻戰略,繼續拖延時間。臺灣明鄭餘部也受了鄭永安撫,暫時按下了動作。
“佔柳州、平樂、詩州、梧州四府和鬱林直隸州,把廣西東面盡數握住。之後再打通太平、南寧兩府,與廣東廉州府拉成一線。與此同時,北防調南,西防雲貴。”
李肆給賈昊交代得如此細緻,自然是不會到梧州子,龍驤軍撤回廣東,賈昊要帶著羽林軍獨當一面。
軍中諸將有些不解,他們出擊廣西,目的是為攪亂清廷大軍圍剿之勢,如今只是敗了廣西一省的兵,順帶小挫雲南湖南綠營,李肆卻要他們攤開架勢,佔領州縣,當清廷未來的圍剿不存在一般。
部下們都有了看到大局的眼光,賈昊很欣慰,但畢竟他們都是軍人,只看到了軍事,沒看到政治。
策妄阿拉布坦在西藏似乎有了動作,尚俊的天地會還沒大能到可以實時拿到滿清朝堂中樞奏報的程度,並不清楚具體細節。但年羹堯升任四川總督,就能看出這事肯定不小,康熙不得不預作防範,畢竟自噶爾丹以來,準噶爾就是康熙的死敵。只是尚俊乃至李肆都不清楚,把年羹堯從李肆當面弄走,還含著康熙的另一番心思。
調走了年羹堯”康熙卻還沒選定統兵大將,這說明他並沒把這英朝當作策妄阿拉布坦那個級別的敵人看待。尚俊的天地會透過京城眼線得知,滿清朝堂也正在爭執,策妄阿拉布坦和李肆之間,到底該選誰為戰略重點。以李光地為首的漢臣將李肆這英朝視為生死大敵,可滿臣卻都認為,廣東之亂”怎麼也難亂到北方,策妄阿拉布坦卻是直接盛脅北方的心腹之患。看起來,康熙更傾向於滿臣的觀點。
“所以,大圍剁即便有,至少也得半年後,咱們可以專心於廣西。”
賈昊如此解說,諸將心懷大慰,說實話,儘管梧州之戰大勝,但羽林軍死傷接近兩千,還不乏有左營指揮使林堂傑這樣的將領陣亡,全軍已經傷筋動骨,大家都想喘喘氣。
李肆還交代要拿下廣西東面四府一州,諸將卻不當是什麼難事,換個沒經歷梧州之戰的人來,絕對會以為羽林軍已是驕狂之軍。
不是他們驕狂,而是廣西清兵已經喪膽。廣西一省綠營”在梧州已經被打斷了脊樑,英華軍有槍炮的時候打不過,沒槍炮只有刺刀的時候,更是撞得頭破血流,那還怎麼打?
原本廣西各鎮協的綠營在梧州就被滅得七七八八,賈昊接了李肆的命令,散開各營,馬不停蹄地卷向桂東這四府一州,幾乎是旗號一到,州縣就開城納降,梧州血戰的紅利,正源源不斷向羽林軍手裡送去。
這還不止是英華軍威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