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部將不再說話了,揚起鞭來,再次激勵坐騎趕路。一時間道路上只有 ‘駕!’ ‘駕駕!’的策馬之聲和得得的蹄響。
“將軍這次也太奇怪了,既然著急,為什麼不用縮地法術?卻要騎這樣勞神勞力又麻煩費時的破馬。”兩名部將對望一眼,心頭都存了這樣的疑惑。
“七天之內,咱們一定要趕到光州。”
三匹馬風馳電掣,奮蹄揚鬣,帶著團團黃塵奔入樹陰之中。
南方,洞庭湖畔。
許多漁人此時正在岸邊收拾漁具。魚網、魚簍,都擺放齊整了,放到船上。時不時有年輕人吼上兩嗓子。滿臉滄桑的老漁民,坐在船頭端著大瓷碗飲酒。
在他們看不到的君山山顛,一群黑袍人正坐在山石上,看一個教徒在白帛上作畫。那人手法極快,毛筆幾處勾勒,便將一個面目清雅的中年漢子畫得形貌畢現。圖中那漢子約摸三十歲年紀,著文士衫,戴一頂直板方巾,身前吊著一個布兜子,裡面一個嬰兒正在沉睡。
“顏壇主,你過來看看,是這人麼?”一個聲音冷冷說話。
教眾中一人躬身走上前來,伸手拿過畫帛。他的手腕上有幾道傷疤。
“不錯,就是他。”那顏壇主仔細端詳了畫上之人,恭聲答道。
先前說話那人 ‘嗯’的一聲,道:“你沒看差麼?”
“屬下確信就是此人。”
那首領點了點頭,道:“木壇主被這人打重傷了。我們好幾名教徒也已經死在他的手上。”
“啊?!”顏壇主大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眼光裡充滿了訝色:“木壇主這麼好的身手,怎麼會被他傷害?這人雖然有一個寶物,但也沒這麼厲害啊?屬下去年差點就把寶貝搶過來了,若不是……出了變故,他早就該死了。”
這個顏壇主,正是去年除夕時殺害胡不為一家的黑衣老者。當日單嫣將他擊傷,卻放過了他的性命。他的手臂上至今還留著狐狸精髮絲絞下的傷痕。
聽那首領冷冷說話:“木壇主傳來訊息,玄黃雙翅在他的青龍下抗不住兩下衝擊。木壇主全身經脈受損嚴重,你說厲不厲害?”
顏壇主眼中盡是疑惑,道:“他用的就是青龍,可是……啊!難道他吃了很多妖怪內丹快速增加功力麼?”黑袍首領卻不理會他了,轉頭去問作畫之人:“他們什麼時候到光州?”
“稟堂主,若按他們的腳程,七天之後就該進入光州了。”作畫者畢恭畢敬的回答。
“好!我們下山。”那堂主揮手道, “今夜開始向光州進發,一定要把寶物給搶過來。”
一行人從山後下坡,十餘個黑袍人中,雜著三名紅袍之人,看來極為醒目。
胡不為兩人渾然不覺風雲正向前路滾湧,依舊談談說說,敘些不幹緊要的故事。但每日早晚,苦榕卻比往日督促得更勤了,也不說明原因,只讓柔兒和胡不為努力習練疾捷術和蟻甲護身咒。
胡不為正得趣其中,全然不以為苦,提氣,聚氣,外放,在苦榕的指點下倒學得有板有眼。兩樣法術都是容易上手,學得三兩日,連胡不為這樣的草包都漸得其法,聚氣起來,已隱約有黑色的顆粒依附在肌膚衣物之上。
如此緩慢行走,到第七日凌晨,一行人終於來到光州郊外。
天時尚早,才剛寅時過三刻,然而光州的城門早就開啟了。胡不為和苦榕行在城外的大道上,身邊許多車馬飛馳而過。苦榕留神每一個匆匆經過的江湖客,然而這些人對他們並無興趣,揹負刀劍,頭也不回的向南面城門方向疾行。
夏季晝長,此刻天色已經大亮了。許多商販百姓趕著牛馬驢車慢慢前進。光州是方圓數百里範圍內最大的城鎮,這些鄰近的百姓們每日裡源源不斷向城裡運送菜果柴薪。
“大叔,前面到光州還有多少路程?”胡不為拉住一個走在身邊的老漢問道。
“還有二十多里就到了。”老漢答。
“只有二十多里了。”看著前面一條大道,胡不為心裡安定了些,尋思著到城裡該買些什麼東西。衣衫才買了不多長時間,不用再買新的。乾糧吃完了,要置辦一些。還有,記得給柔兒打一個銀項圈。
“老前輩,你們有什麼東西要買的麼?”他問苦榕。
苦榕搖搖頭:“沒什麼要買的,咱們吃完飯就上路吧。”他看了看胡不為身前的胡炭,又道:“咱們這麼行路實在太慢了,到城裡買兩匹馬代步,你看怎麼樣?炭兒我來抱,不用怕顛簸。”
胡不為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