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笑道:“嗬,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讓別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沒有什麼能耐,但我捨得犧牲色相啊,說不定有那麼幾個亡命之徒,為了我的色相,願意為我懲罰那些毀壞我女兒前途的人呢?”
“你還是不要對自己的色相做太大的指望。”
“你說得對,還是靠自己。不過在美國,只要有一把槍,只要不怕死,要想懲罰幾個仇人,還是辦得到的。”
“哇,好厲害,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呢。”
“女子再難養,也講究個冤有頭,債有主。我這樣的女子,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對付那些小人。你又不是小人,你怕什麼?”
海倫跟JOE唇槍舌戰一通,覺得暢快極了,第一次嚐到不管不顧的快樂。她女兒已經到北京去了,JOE
現在找不到李兵了,如果她能說服李兵換個電話號碼,JOE就永遠也找不到李兵了,她就不用怕他告狀了。
她想這次肯定把JOE嚇壞了,因為象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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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是又想佔便宜,又怕虧老本。如果他能不傷害自己利益地損害別人一下,那他一定是樂於那樣做的。但如果他知道損害了別人,自己也會被別人損害,就不敢那麼猖狂了。
那一夜,她睡得特別甜,夢見咪咪簽到了證,她帶咪咪去乘飛機,但怎麼飛機看上去象是火車一樣,有一個一個的臥鋪。她想,現在真是進步了,坐飛機也有臥鋪了。咪咪站在臥鋪上,興奮得一跳一跳的,她嚇得大叫:“別跳
!當心碰了頭!”結果喊晚了一點,咪咪已經把頭碰了。
她嚇醒過來,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從有了孩子起,她就經常做這些“不吉利”的夢,不是小孩摔傷了,就是小孩生病了。她做得最多最可怕的一種夢,就是她把孩子弄丟了。
有時是把孩子帶在腳踏車後座上,到公園或什麼地方去玩,但等她騎到目的地之後,回頭一看,孩子不在那裡了。還有時是坐火車,往往是夜晚的車,她帶孩子在某個小站下車去買那些小販叫賣的雞蛋什麼的,等她上了車,火車開動之後,她發現孩子沒上來。
每次做這樣的夢,她都是哭醒過來,即便知道是個夢,她心裡仍有一個可怕的畫面,久久揮之不去,那就是她的孩子一個人坐在一片廣袤而寂靜的莊稼地裡哭喊,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人影,沒有燈光,黑暗中有什麼野獸的眼睛在閃著兇光。
還好今天的夢沒有這麼可怕,只是咪咪把頭撞了一下。她躺在床上,計算咪咪他們的行程,應該早到了北京了,但李兵還沒打電話來。他不打電話過來,她就沒法聯絡到他們,就不知道他們簽到證沒有。她為她的女兒祈禱,心想,如果這次咪咪簽到證了,就說明祈禱有作用,我就開始信教。
她閉上眼睛,想再睡會,但睡不著。她在這裡住了幾天,已經摸到幾個小夥子的規律了,她自己也形成了相應的規律。每天一回來,她就直奔自己那間房,關起門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天下。她每次都抓緊時間洗澡,然後出去報告一下,這樣他們好去洗澡,因為他們得了
BENNY的指令,不敢在她前面洗,怕把熱水洗沒了。
BENNY
原來說乾脆叫他們第二天早上再洗,但那怎麼行呢?大家都在餐館幹了一整天,廚房比外面店堂還要熱,怎麼能叫別人就那樣睡一晚上再洗澡?她把這點對他們解釋了,於是
BENNY就叫他們等她洗完了再洗。
洗完澡了,她就呆在自己房間裡,除了到冰箱去拿水喝,基本上不出去。有時她拿一瓶水到自己房間來,就更簡單了,完全不出去了。所以她洗了澡,也就懶得費事,就穿一件外衣化了的睡衣,反正主要是在自己房間活動。她也叫那幾個小夥子不用為了她而穿上衣,說你們以前是怎麼樣的,現在還怎麼樣吧,免得搞得太拘束了。
BENNY
在她房間加了個電話機,他說像她那樣把電話從機子上取下來,放在房間一整夜,可能到了第二天就沒電了,打不成了。所以他又買了一個電話機,也是無繩的,放在她那個房間,她晚上打完了,就可以放在機子上充電。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胡思亂想了一會,又迷糊過去,睡了一小會,然後起床,把幾個人車到餐館去上班。
中午過後,LINDA又打電話來了,還是說找JACKIE。海倫一下就聽出了她的聲音,所以直接就叫BE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