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曾大嫂搖搖頭:“也不成,你男人瞧著也不像是能做這樣活的,這容易,等我去門口叫個小廝來,給他二十個錢買果子吃,管保他們劈的又快又好。”曾大嫂出主意的時候,綠丫已經把這些柴火劈成一小堆,對曾大嫂笑著說:“沒事,橫豎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曾大嫂提著裙子,小心地不讓自己踩到那些柴火才走到綠丫跟前:“這不一樣,原先呢,你們住在那樣地方,女人劈柴挑水也是平常事,可現在既搬進來了,萬一有個客來,瞧見還要自己動手,豈不讓人笑話。”
不一樣?綠丫的眉微微一皺,從善如流地放下斧頭,把柴火歸攏在一堆,橫豎這些也夠好幾天燒的,這才對曾大嫂笑著說:“曾大嫂你先屋裡做,有哪些不一樣的,我還不曉得呢。”曾大嫂也不和她客氣,進了屋環視一下四周,笑著道:“昨兒來的匆忙,倒沒注意你這擺的還挺好看的,你瞧這山子石的盆景,一擺上去,就顯得和在別處不一樣。”
綠丫給曾大嫂倒了茶,又端出花生瓜子:“曾大嫂,往這邊坐,我也是瞎擺擺,這些都是他的主意。”曾大嫂坐到桌邊,抓了一把瓜子磕著:“他的主意,哪個他?我和你說小張嫂子,這做了婦人,再像女兒家一樣靦腆可就不好了。”綠丫又是抿唇一笑,曾大嫂慢慢地喝著茶磕著瓜子,問過幾句家常話後,話鋒微微轉去,轉向張諄和廖老爺是怎麼認識的?
這些話原本也不是什麼秘密,但綠丫顧忌著榛子在中間,自然不會說出實情,只含糊說偶遇到,恰好請廖老爺幫了個忙,就此認識了。這樣話當然不會讓曾大嫂滿意,況且她是曉得實情的,聽到綠丫這含含糊糊的話,曾大嫂不由在心裡罵了句還要騙老孃,但面上依舊笑著:“那照這樣瞧來,你們運氣真不錯,旁的不說,我們老爺可真是一個能幹人,這麼大的生意,從來都不怵。”
綠丫也想多曉得些廖家的事,也問幾句曾大嫂,曾大嫂剛說了兩句小丫頭就跑了來:“姥姥來了,還請趕緊過去。”曾大嫂急忙起身:“我娘來了,小張嫂子,等她走了我再來尋你說話。”綠丫應了送曾大嫂到門口,瞧見曾家門口已經站了個富態的老太太,瞧那穿著打扮,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看見綠丫瞧自己,那老太太對綠丫笑了笑,就和曾大嫂說話。
她們母女進了曾家,綠丫也把門關上做自己的事。聽到關門聲,那老太太嘴一撇,對女兒道:“這就是新來的那個夥計的媳婦,要我說,生的可真俊俏。比起侯爺身邊最得寵的青姨娘,也不差。”
“俊俏又怎麼了?還不是嫁那麼一個人,穿不得金戴不得銀,連我都不如。”曾大嫂進了屋就坐到桌邊,斜了自己娘一眼,淡淡地說。
“你這孩子,這都十來年了,還惦記著這事呢,我曉得你巴望著大爺,可大奶奶那是個什麼火辣的性子?要不是我見機快,去求了老太太把你帶出來許了人,只怕你早填了井。”曾大嫂的孃家姓林,是定北侯府的管事,曾大嫂從小也就在定北侯府做一個小丫鬟,看慣了那富貴人家,不甘心大了許人,嫁一個差不多的或者管事,一心巴高向上,想著做個姨娘,從此錦衣玉食,使奴喚婢好不快活。若再生下一男半女,那更是終身有靠。
她這樣想,再加上伺候的人也是有意的,三不五時就搞上了手,約在書房裡隔段時候就偷一回。誰知這邊在做美夢,那邊的大奶奶早打翻了醋罈子,大奶奶是將門出身,玩不來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機,先是尋個機會把曾大嫂打了二十板子,等曾大嫂掙扎好起,還要和大爺再續前緣時,那大奶奶心裡的火氣更甚,就要把這不要臉的給填進井裡,說個失足落水,橫豎是這家裡的世僕,翻不了天去。
林媽媽原本還想著自己女兒能做個姨娘,到時自己一家也風光風光,落後見這大奶奶手段太辣,想著自己女兒在她手底下只怕過不個三招兩式,女兒的命要緊,急忙去求了老太太,說自己女兒年歲也大了,要出來嫁人。
對這種事,老太太自然無可不無可,點頭應了,還送了曾大嫂幾件首飾做賜嫁,到現在也七八年了。曾大嫂聽自己的娘念起舊事,鼻子裡又哼出一聲:“那也是你老人家太過害怕,憑她大奶奶怎樣,也是個女人,上頭還有大爺侯爺太太老太太呢,難道還能一手遮天?”
林媽媽上前狠狠地點自己女兒的額一下:“你這不知死活的孩子,我當這七八年過去,你早好了,誰知還這樣,大奶奶是不能一手遮天,可她能遮住我們,再說了,你當我們是什麼,不過是那養的貓狗一樣,喜歡了就逗逗,不喜歡了一腳踢開。”曾大嫂不由指向那高牆後面:“那裡面住著的那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