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恭敬聽命的模樣,可是背地裡卻敢與掌門爭吵,當真是了不起的膽色。白嫻在玉女峰一向說一不二,這下可有反抗的人了。
好奇心一起,少年更是邁不動步了。聽著爭吵聲響起一瞬便沉寂下去,也不知是兩人有所顧忌還是旁有原因,他便悄悄的打量四周,見再沒有旁人,倏的矮x下來,輕輕落腳,藉著花木石頭掩藏形跡,悄悄摸到牆根底下。
房間裡有人重重的喘息。胡炭伸指沾了口水,輕輕的捺在窗紙上,悄沒聲息的挖開了一個小洞。
“你如果再這樣胡鬧,我就只能把你收回去了。”胡炭聽見白嫻冷冷的說,他迫不及待的把眼睛湊上小孔,看清了室內狀況。
白嫻正站在離窗七尺處,側對著胡炭,兩隻眼睛平視著對面白牆上的一軸圖畫,當然,玉女峰掌門心不在此,胡炭看見她急速起伏的胸脯,一支細膩的手掌,正捏得緊緊的自然垂在腰側,玉片般的指甲閃著潤澤的微光。玉女峰掌門正陷在激動之中,並沒有發覺近在咫尺的偷窺。
曲妙蘭離得更遠,她坐在房間裡進,背對著白嫻。
從這個角度,胡炭無從觀察曲妙蘭的神色。但從她僵硬的肩背和昂然挺高的頭顱約略可以猜想,這個法力高強的古怪女子此時也正在氣憤當中。
“狗咬狗,精彩大戲!”胡炭肚中暗喜,“兩位繼續啊。可別停下……”
白嫻不負觀眾所望,接下來果然便說:“這半年多來。你就不怎麼聽我命令,想來你已經忘了當初所發的誓言。二十年內……”這一句還沒說完,胡炭忽然看見僵硬著的曲妙蘭猛然轉過頭來,兩隻眼睛銳利如刀,向自己這個方向投射過來。
“被發現了!糟糕!”心思極快的偷窺者沒工夫去想為什麼會被人發現形跡,一感不妙之後,下意識的便往右側倒去。
“嗤!嗤!”兩聲微響。窗紙上和石牆上,同時出現了兩個指頭大的破洞。如果胡炭反應稍遲些,此時頭顱和肚腹上已經多了兩個血洞。
“好狠辣的婆娘!”胡炭嚇出一身毛汗,心頭大寒。藉著雙掌撐地的一推之力向後直翻丈餘。先遠離那個危險之地。
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快得無以復加,若讓外院群豪看見,少不得又惹一陣喝彩。哪知胡炭才抬起頭,一眼便看見站在三尺外的曲妙蘭。他的脊背頓時如被一桶冰水潑下,“見鬼了!這麼快!”意外的小賊亡魂大冒,此時門窗皆閉,曲妙蘭是怎麼出來的?
“呀!”便在這時,白嫻也開啟房門走了出來。“是誰?!”
“一隻不安分的小臭蟲!”曲妙蘭沒回頭,只冷冷的說,她盯著胡炭,“你藏得很好啊。我差點都發現不了你,你聽到了些什麼?”說話間輕輕抬起右掌,空氣裡有嗤嗤的輕微聲響。不用說,那隻雪膩的手掌此時應當又變成了鐵灰之色。胡炭看見了她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殺機,突然間便感覺到了近在眼前的死亡。
“哈哈。白掌門,你好啊!”胡炭沒有回答曲妙蘭,臉上掛起笑容,向白嫻打招呼。他漫不在乎的拍打著身上的雪粒,故意不看身邊冷麗的殺手。“剛才看見你受傷了,我跟凌飛道長他們說,過來給你送張符。”
果然,曲妙蘭懾人的氣勢弱了一些。胡炭看見她蹙起蛾眉,兩隻好看的眼睛向著群豪居住的小樓張望過去,鮮紅的嘴唇也微微抿起。
“知道有這麼多人看我過來,你也不敢輕易下手吧。”胡炭心裡想,暗發一身冷汗,剛才生死就在剎那,實在太危險了!他從懷裡摸出一張定神符,笑著託在掌上。卻沒敢向前移動腳步,因為曲妙蘭的殺機還一直鎖在他身上。
“既然你發了誓,這八年裡面不許傷害我和姑姑……”胡炭說道,偷偷瞥一下曲妙蘭,“那我們暫時就不算敵人,定神符治傷還有點用處……”
“不用了。”白嫻冷冷的說道。胡炭嗅到空氣裡清冽的藥氣,那是玉犀散的味道,顯然玉女峰掌門真的沒有服用定神符。“多謝你的好心了。”
“白掌門,你受傷不輕,若不能及早恢復,只怕會有礙行動。”胡炭勸道,“定神符是我親手所畫,治傷還是很不錯的。”
“我已經服過藥了。”白嫻淡淡的說。
胡炭無奈的撇開手掌,假意嘆息一聲:“凌飛道長跟我說,白掌門肯定不願收下我的符,我還不大相信……唉,果然是老薑更辣,看事情比我遠,算了,既然白掌門不能暫忘仇怨,仍然對我心存敵意,我也不能自討沒趣。”
“曲姑娘,”他正面轉向曲妙蘭,對曲妙蘭那若被精鋼鑄成的手爪視若無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