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借力遏住去勢,翻身落了下來。
“完了,馬跑不動了。”雷閎無可奈何的看著跪倒在雪地中的坐騎,搖頭說道。縱然他心中有千般焦急,到此時此境,也是無計可施,幾頭畜生這一日的表現已經極其出色了,縱然雷閎脾氣急躁,也沒再埋怨坐騎不爭氣。
眾人全都翻x下馬來。
“這是到哪裡了?”胡炭對地形不熟,轉頭四顧,喃喃自語。五個人一路只顧逃命了,也沒撿著好路走,烏天雪地的,更無暇檢視界碑。
“差不多快到開封了,”雷閎答他話,“馬匹跑不動,我們只能走路了,用輕身術法,不會慢太多的。若是運氣好,找到村集再買他幾匹,若是買不到馬,我們走得快的話,天亮後也能趕到開封府吃飯。”胡炭點頭應諾,秦蘇和兩個胡人也沒意見。
當下在雪地中辨了方向,雷閎招呼眾人,棄了馬出發。眾人都解下鞍囊,取了乾糧雜物,一行人輕裝上路。幾匹馬已經不能跑動,只能留在原地。看前面有幾條幹涸的河道,再過去便是山丘腳下,有一條小路從兩山之間穿過,形成一道細細的峽谷,幾人運起疾捷術向前跑去。兩個胡人出身西域,因氣候緣故,吐蕃以西並不適合栽種糧食,所以當地民眾多以畜牧為生,他們對牲口的愛惜遠甚中原人,翻越河道,又奔出百餘丈之後,見幾匹馬還跟在遠處慢慢跟隨,心中極感不捨。
“走吧,它們死不了的。”雷閎注意到兩個胡人的情狀,便說道。
坎察和穆穆帖點頭,坎察有些赧然:“雷師兄見笑了,我們,愛馬,從小的。不過他們好了,天亮了就有人救他們,不用跟我們跑累,辛苦。”雷閎道:“嗯,這幾匹都是跑路的好牲口,想來沒人殺他們吃肉。”正說著話,頭頂上又有飛禽掠空而過的聲響,而且聲息噪雜,想來不止一兩隻。這些眼探不是鷹隼便是雕鷲,雷閎一路上不知殺過多少了,它們被人用法術操控,眼中所見便是施術者所見,用來偵測敵人行蹤最合適不過。雷閎此時正滿腔不耐,再聽此響。哪裡還能忍得住殺機,怒火上衝。虎目一瞪,拔出拳頭望空又張開驚雷箭。
“給我下來!”
光箭擊出。大地驟明。隆隆的雷聲向四方傳蕩,天空中傳來飛禽的驚鳴,未已血雨紛飛,羽翎雪片般凋落,四頭大隼“撲!撲!”的掉落下來,頭頸肚腹稀爛,俱已斃命。
“不知死活的東西,沒完沒了!有本事再給我來幾隻,老子見多少殺多少!”雷閎朝幾頭飛禽的屍身大吐唾沫。恨恨的罵道。眾人知道他的心情,也沒再勸慰。
“走吧,一時半會沒有人再盯著我們了。”揮了揮手,壯漢又向前躥去,當先領路。餘人紛紛跟上,到了山隘口,謹慎的細辨片刻,未察覺異常,雷閎便領著眾人奔了進去。這峽谷其實並不長,四十餘丈距離,蜿蜒穿行在兩山底部,越往前越低。兩面側壁山高陡峭,結著枯藤,極難攀爬。出了峽谷。隘口之下卻更直落下去,是一條下行山路。而且左盤右繞,甚是崎嶇。眾人著急趕去開封,也未理會許多,施展輕身術縱躍而行,且走且留意,往前跑了約有快十里路程,聽見頭頂又傳來雕鳴,讓雷閎又給殺了。一路默然疾行,翻過幾個小坡,本以為能看到開闊地,不料往四周看遠去,卻盡是絕壁懸巖,道路更是漸行漸窄,兩邊山峰交夾一縫,成了頭頂一線天的峽谷。胡炭跟秦蘇咕噥了一句:“這地形可真不妙,若是有人在這裡設伏,可是要甕中捉鱉了。”秦蘇嗔怪他說話不吉利,只是此地之惡果如小童所言,玉女峰棄弟也未免心懷隱憂。只是現下再愁悔卻也晚了,隊中諸人都是道路不熟,倉促間又怎能再找出一條康莊之路來。
再前行了約莫一刻來鍾,道路始又覺空闊一些,看看前頭又是一個山坳,兩座烏黑的山峰,自腰相接,夾空處覆著白雪,反襯出烏黑天色來,遠方不見山嶺的暗影,不知道是不是重又回到平地,眾人都滿懷期望,欲待一鼓作氣奔跑過去,出了關口好另找路徑,哪知雷閎卻抬手阻停了大家,“等等!”
“怎麼了?”見漢子面顯慎重,秦蘇和胡炭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同時問道。
“這是什麼怪味兒?”壯漢狐疑的嗅動鼻子。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氣味,似乎是艾草混了著其他香料的清香,還隱著一股說不明的難聞氣息,雷閎恍惚間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氣息極輕,若不是正當逆風,雷閎又嗅覺異於常人,只怕也難以發覺。
“怎麼了雷叔叔?”胡炭又問。
“別急,好像有點不對。”雷閎低聲答話,這一句話便讓秦蘇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雷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