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船長那種變態的幽默感的了。
羅傑絕不止他得到那種滿足。他絕不能墜落下去,絕不肯半途而廢。他一定要登上桅頂的瞭望臺。
每次拾頭看那瞭望臺,他都覺得它似乎離他仍然是那麼遠。似乎他每往上爬一點兒,就有一隻無形的手把瞭望臺往上提溜一點。大風挾著“蜘蛛絲”到處亂抽,羅傑得時時停下來緊緊貼在那根救命的繩子上。
他終於爬上了瞭望臺。當他抓住那隻用螺栓牢牢地固定在桅杆上的鐵箍時,他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堅實可靠的大地上,的確,整個籠子都正在空中轉圈兒,令人頭暈目眩,但與那掛繩梯相比,這就算是堅實的大地了。
他往下瞧瞧那位失望的船長,翻飛的白帆幾乎把他完全遮沒。格林德爾船長揮著拳頭,好像羅傑終於平安到達瞭望臺是為了故意氣他似的。
“記住,”船長嚷道,“找不到鯨魚你就得給我呆在那兒。”
這當然不公平。發現鯨魚噴出的那股水柱並不那麼容易,得有經驗,而吉格斯就有經驗,很有經驗。
剛開始乾的人常常會把波浪濺起的泡沫當成是鯨魚噴出的水柱。以後,他會逐漸搞清這兩者的區別。浪峰上的水花是沒有規則的,而且很快就會變得無力。鯨魚噴出的水柱卻像高壓水龍噴出的水。
不過,它看起來還不十分像水,因為它事實上不是水。19世紀的捕鯨者們以為,鯨魚噴出的是它在水底下用口吸進的水。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那根白色的柱子是水氣,而不是水。那深海巨怪噴出的是水氣。它常常在海底一呆就是半小時甚至更長,在這段時間裡,它的肺記憶體著空氣。浮出水面後,空氣被巨大的力量排出來。在鯨魚溫暖的體記憶體了那麼長時間,空氣的溫度已上升到跟鯨魚或人類的血溫一樣,大約是98。6°F。空氣中充滿了小水珠,因為它是從鯨魚溫暖的身體裡噴出來的。
鯨魚噴出的溫暖潮溼的氣體凝結以後形成一種霧,就像人在嚴寒的冬天的早晨哈出來的氣體一樣。所以,鯨魚噴出的水柱不過是一根高達6米多、9米多甚至12米多的壯觀的霧柱。從捕鯨船的瞭望臺或守望樓可以看見遠在11公里以外的這種霧柱。
水往是鯨魚的鼻子噴出來的,而鯨魚的鼻子長在它的頭頂上。羅傑緊緊抓住欄杆朝海面瞭望,心裡拚命地回憶斯科特先生給他講過的有關鯨魚的知識。斯科特先生對於鯨魚以及鯨魚的習性已經進行了多年的科學研究。
“如果你當真要搜尋鯨魚,”他曾經對羅傑說,“你就得一直留意尋找一種白色的‘棕櫚樹’。鯨魚噴出的水霧柱看上去就是那個樣子。它呈柱狀上升,然後在頂部像樹杈似地散開。這種霧柱不是直上直下的,它有點兒傾斜。看見這種水柱,你就能分辨鯨魚正往哪個方向遊動,因為這根水柱總是朝鯨魚前進的方向傾斜。”
“所有鯨魚噴出的水柱都是一樣的嗎?”羅傑曾經問過他。
“不,棕櫚樹狀的水柱是抹香鯨噴出的。抹香鯨的鼻子只有一個鼻孔,所以,它所噴出的霧柱樹只有一根樹幹。如果發現兩根樹幹,你看到的就很可能是一條長鬚鯨。長鬚鯨長著兩個鼻孔,霧柱噴出來後就在頂部分岔,形成兩根分枝落下,像柳樹的枝條一樣。這棵雙於柳樹筆直地朝上衝,而不向前傾斜。”
4、第一條鯨魚
羅傑正在觀察海面,搜尋那種“單樹幹白棕櫚”,或者“雙樹幹柳樹”。
他知道,找到“棕櫚樹”的可能性比找到“柳樹”的可能性大。在遙遠的、冰雪覆蓋的南極海域,很容易捕獲雙鼻孔鯨。但抹香鯨是一種熱帶動物,它們喜歡赤道附近的溫暖海域。
過去的捕鯨船曾在赤道一帶毫不留情地捕殺抹香鯨,使這種鯨魚變得很稀少。如今,經過半個世紀的停捕,抹香鯨在夏威夷和塔希提島之間的溫暖水域裡又多起來了。
人們已經發現,這種巨形動物的身體渾身是上。海洋裡的所有寶藏的價值沒有一樣能與抹香鯨相比。而現在,能否發掘出這樣一筆財寶,就全看羅傑了,這重大的責任使羅傑非常激動。
當然,吉格斯很可能先發現鯨魚。但剛才羅傑注意到吉格斯沒有朝海面瞭望,他在看羅傑。這會兒,他正在那邊的瞭望臺上喊羅傑:
“船長剛才是欺負你。”
“他老這麼卑鄙嗎?”
“你看到的還不到一半呢。我所能給你的忠告是,牢牢盯著海面,搜尋鯨魚。”
羅傑一直在搜尋,一個鐘頭又一個鐘頭過去了。在他看來,這實在是一種毫無